眼前的情景讓他愣了一瞬,然後他略過我噔噔噔的跑去謝雲軒的身邊。
[爹爹,南枝姨姨讓我叫你吃飯呢!]
謝雲軒抬起頭定定的看了我一眼,臉上有些掛不住。
[今日我們就在你阿娘這裏用飯。]
謝思齊撇著嘴,隨意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食不高興道:[可阿娘這邊的一看就不好吃!]
小孩子什麼都不懂,隻曉得什麼好吃,什麼有趣。
我一個人的餐食很是簡單,和沈南枝那邊精心烹飪擺盤的珍饈比起來確實寒酸。
可我還記的邊疆時候的苦寒,記得行軍時我和謝雲軒兩個互相推搡著喝下的那碗熱湯。
記得那時候隻是一塊沒有鹽巴的烤肉,謝思齊也吃的很香。
謝雲軒大概是想到了什麼,有些心虛。
他厲聲嗬斥了謝思齊,謝思齊不情不願的坐在了一旁。
我自顧自的夾菜吃飯,忽略桌上別扭的兩人。
一頓飯就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過去。
臨走時,謝雲軒還特意叮囑。
他和沈南枝大婚之日我要去敬茶。
我沉默著點頭。
恐怕要讓沈南枝失望了。
蠱蟲的反噬越來越嚴重。
那日拿回來的藥已經壓製不住。
原本我隻是鼻尖嗅不出味道,後來嘴裏也沒了感覺。
第五日的時候,我的眼睛也開始變得一片朦朧。
這時候我已經不怎麼出門,可還是隱隱約約的感知到謝府中大片大片的紅。
就連我這偏僻的小院子,也染上了喜色,熱鬧的很。
與我那時候薄薄的一張紅蓋頭全然不同。
是我忘記了,謝雲軒和沈南枝的大婚就在兩日後。
第六日的時候,謝雲軒來了,我坐在原地沒有動身。
現在我五感已經喪失了大半。
隻剩下手和耳朵還能用,等七日過後,我應當會五感盡失,在黑暗無聲中孤單死去。
謝雲軒就坐在我的旁邊,他絮絮叨叨的同我說當年行軍時候的經曆。
[阿蚩,你可還記得那年在我們在大寒山發生的事情?]
[我一時不察,中了敵軍計謀,昏迷不醒還失溫,是你不拘女子小節救下了我。]
[那時你抱著我,我才第一次覺得你是個姑娘。]
[我想我一定要對你負責。所以後來我與你拜了天地,有了思齊。]
[我想著若是這一輩子回不來京城,就與你和思齊,我們一家三口,在邊疆好好的過一輩子也不錯。
可是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回到這裏,還能再遇見南枝......
我真高興,你能想開,願意和她一起陪在我的身邊。]
我靜靜的聽著,帶著思緒回到從前。
大寒山啊,我怎麼會不記得。
我冒著風雪,利用蠱蟲在外麵找到了失去意識的謝雲軒,然後深一腳淺一腳的硬生生拖著他找到了山洞。
為了讓謝雲軒能恢複過來,我脫下衣裳,用自己的體溫暖著謝雲軒。
他還發了高熱,迷迷糊糊的喊著阿南。
我以為喊的是我蚩嵐,才在他表明心意以後答應了他。
從來沒有想過在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他還有一位青梅叫沈南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