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
盛南風眼裏布滿心疼，拉住李昭昭。

連忙把李昭昭的手放在他寬厚的掌心，為她暖手。

見我仍不做聲，李昭昭咬著下唇，掙開盛南風的手。

「夫人，求你了夫人！」

她一下又一下，成功磕進了盛南風心裏。

盛南風有些急，他看李昭昭時柔和的眼神，在與我視線相碰那一刻猛地變得冰冷。

「喬皎月！」

他近身上前，貼在我耳邊，帶著毋庸置疑的堅定。

「你別鬧了，我獨寵你三年已盡夫責。」

「昭昭如今懷了我的長子。」

「你若不讓昭昭過門，我便休妻！」

重複磕頭動作的李昭昭身形一僵，她扯住盛南風的披風，苦苦哀求：「南風，不要，她是你的妻子，你不能這樣做，不能為了我犯糊塗…」

盛南風與我對峙，像一頭八匹馬都拉不回的倔驢。

我注視著眼前的男人。

在他毅然決然殺我的那一刻，忘了我是他求娶的妻子，忘了我們之間的情意，忘了承諾，什麼都忘了。

隻記得李昭昭，滿心要為她和他們的孩子報仇。

可他若知，李昭昭上一世的孩子，他口中的長子，根本不是他的種。

他會，作何反應？

風雪漸停，雪停後各府會派奴仆出門灑掃，家醜不外傳，他不要名聲，我還要。

在門口僵持，像什麼話。

我忍住了將這兩人一劍捅個對穿的衝動，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。

「夫君，你說什麼呢？」

「我隻是太過欣喜，一時沒作反應。」

我遞給秋月一個眼色，秋月扶起李昭昭，迎她入府。

「府中事宜頗多，我一心二用，常有顧不過來的時候，此後主君身邊多了一個貼心的人照顧他，我也放心。」

我擺起主母架子，真像為兩人做打算的模樣。

我答應的太過順暢，盛南風反而有些遲疑。

他皺起眉頭盯著我。

我一派淡然，衝他笑笑。

盛南風眉頭皺的更緊了。

「喬皎月，你最好是真心為昭昭著想。」

他撂下一句如今在我聽來不痛不癢的話，轉身離去。

我盯著他的背影，手指攥緊衣袖。

上一世我深愛盛南風，才會在意李昭昭。

這一世，我已經不把他當成我的夫君了，又何必在意他是否有其他女人？

他和李昭昭，都是我的仇人。

既然他心意已決，那我便順水推舟，關門打狗。

你不是想讓李昭昭進門，與她恩愛兩不疑嗎？

這一次我就讓她進門，睜眼瞧著你們怎麼恩愛，如何終生。

翌日，李昭昭給我敬茶。

我低首細瞧著這個讓盛南風前世今生都魂牽夢縈的女子。

此刻她跪在下首，手裏端著茶盞，膚若白玉，素手纖纖。

如雲如霧，一汪淚含在眼眶，弱柳扶風之態，惹人心生憐惜。

「姐姐，我不是有意搶走南風，實在是…我已有一月身孕，不能再拖了。」

「妾沒有名分不要緊，可是卻不想自己的孩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來，隻能是個外室子，不，連外室都算不上。」

「妾身多謝主母憐惜，給了妾一個名分。」

「這杯茶敬主母。」

我不動聲色，含笑淡聲：「你與主君的情分我看在眼裏，也十分欣喜，妹妹既已入府，便徹底安心吧。」

李昭昭聞言，端著茶的手微晃，她沒想到我會這般平靜。

我察覺到她的小心思，好心提醒：

「這茶滾燙，妹妹可要拿穩了，莫一個不留神茶湯撒了，燙著自個兒，得不償失。」

李昭昭微怔，盛南風側目，有些不悅。

偏我眼裏是十足的真誠和關切，李昭昭想借題發揮都沒有機會。

她咬唇看向盛南風，盛南風點頭。

茶喝完，李昭昭正式成為盛南風的妾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