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天,媽媽開始了對我一個人的冷暴力。
這是她慣用的伎倆了,隻要我做了什麼不合她心意的事,她也不會明說,隻會在一旁感歎自己命苦,嫁了老公不知道疼人,生了個女兒還是個不聽話的白眼狼。
然後就是長達幾天甚至十幾天對我的事不聞不問,對我的人愛答不理。
看著我害怕難過,一次一次可憐巴巴的去討好她,去求饒,她冷漠臉,置若罔聞。
直到她覺得對我懲罰夠了,才會終於大發善心的接受我的道歉,然後再教訓我,“媽媽那麼愛你,你怎麼可以做出這些事傷媽媽的心呢,下次要是再這樣,媽媽就再也不理你了。”
這一世我懶得配合她演出。
她不理我,我也樂的清靜。
畢竟我對她的感情,在上一世,她眼睜睜看著我被她的繼女推下樓摔死後,還淡定的幫著繼女毀屍滅跡時,就消失殆盡了。
兩天後,我從學校走出來,卻沒看到家裏來接我的車。
“手段升級了。”我一邊撥通家裏安排接送我的司機的電話,一邊在心裏吐槽我那個媽,還真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。
這種懲罰我的方式,她第一世的時候常做。
已經記不得是因為什麼了,她故意在放學時不來接我,也不安排家裏司機過來。
我小小一個人等在學校門口,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個被家長接走,自己一遍遍的撥打著媽媽那個怎麼也打不通的電話,心裏又害怕又愧疚。
沒錯,是愧疚。我媽媽不來接我,不接我電話,我會愧疚,因為在那時我被灌輸的觀念裏,這是因為我不聽話,惹媽媽生氣了,才會受到這樣的懲罰。
那天,年僅十歲,從未獨自出過門的我,在學校門口等到最後一個孩子也被接走,才慌亂的意識到,我的媽媽不會來接我回家了。
我不敢坐出租車,一個人問著路,倒了三次公交,步行了五六公裏,才在晚上十一點鐘抵達了我家那套別墅。
結果迎接我的,是爸爸聲色俱厲的質問,“這麼晚回家,你去哪玩了?”
我滿身狼狽,精神更是被這一路的惶恐消磨殆盡,我隻是哭,想大聲說我沒有。
可想張嘴,嘴唇卻顫抖的說不出話,下一秒,我就暈倒了。
再次醒來,對著的是媽媽哭的梨花帶雨的臉,“不過是路上堵車,遲到了一會兒,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,你這樣是想爸爸媽媽愧疚嗎?”
我躺在病床上,聽著媽媽的控訴,心裏愧疚極了。
直到很多次之後,我才知道,什麼堵車,我的好媽媽故意在咖啡店消磨時間到八點多暮色四合,想著給我的教訓夠了,才會讓司機去學校接我。
回憶到這裏,我的嘴角扯出冷笑來,這一世,你們誰也別想再用那點廉價的親情拿捏我。
那頭司機很快接起了電話,“小姐?”
“你在哪?為什麼我沒有在學校門口看到你。”我的聲音冷淡。
“小姐,我在中環大廈這邊,夫人在購物。”
“我記得我們齊家雇你來,是專職接我上下學的?”我問,聲音帶了點漫不經心。
“我現在放學了,卻沒在學校門口看到你的車,如果我現在打車回去,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......”我停頓了一下,繼續。
“我那個媽你也知道,最會在我爸爸麵前哭。況且她是我的親生母親,就算再做錯了事,別人也會看在她也是受害者的份上輕輕放過。”
“但是你,齊家專門請來接我的司機,你想想你的後果是什麼?最輕也是丟了工作,從此在這一行幹不下去了吧。”
我聽到司機吞咽口水的聲音,“我現在馬上去接您,小姐。”
“嗬,既然我的好媽媽想讓我坐不到車,那就也讓她嘗試一下,找不到自家車的尷尬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