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閔晶。
她果然不放心,竟跟到這裏來了。
我垂眸,等覃卓的激動過去後,淡淡地說:“你不在醫院陪閔晶,來我這兒幹什麼?”
“放煙花給你看啊。”他笑了。
隨後,他很誠懇地看著我的眼睛:“對不起,電影票的事情是我的疏忽,我保證沒有下次了。”
嘴角動了動,出於禮貌,我點點頭:“好。”
沒什麼好爭辯的,反正下一次還會這樣。
我也要走了,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鬧開。
不過是分手,反正他的心已經在遊離,我又何必執著不放?
喜歡這種事,要兩廂情願,才是一段佳話。
像我這樣,掛著隱藏戀人的角色,卻玩的暗戀的戲碼,這叫大冤種......
我這樣想得開,可沒想到覃卓卻有些不快了。
“你最近是怎麼了?”
他放開懷抱,擰緊眉尖,“你之前不是這樣。”
“我之前怎麼樣?”我淡淡地看著他。
“你......”
他說不上來。
是啊,他怎麼能說得出口,畢竟我現在的樣子才是他一直期盼的模樣。
還記得我心涼透的那一次,原本覃卓和我約好了見家長。
這是早就安排好的計劃。
從倒追到隱戀,再到結婚,沒人比我更清楚見家長這幾個字的重量。
這是大功告成,這是夢寐以求。
覃卓跟我一提,我就立馬忙活起來。
訂酒店,安排包廂,請教那些已經結婚的前輩,我想方方麵麵都做到完美。
每當有不確定的地方,我總會去問覃卓。
這可是見家長,意義非凡。
可覃卓每一次都很敷衍,到最後就成了不耐煩。
“周予格,你沒看見我在忙嗎?都說了見家長隻是一起吃個飯,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,你為什麼總是這樣,你不累嗎?”
當我再一次打電話給他,想確認菜單時,得到的就是這樣一段回複。
我以為,是我真的太煩了。
畢竟現在他的每一次加班,每一次努力,都是在為我和他的未來而奮鬥。
我強忍住眼淚,用故作輕快的聲音說:“是這樣啊,對不起——”
話還沒說完,電話就掛斷了。
終於到了見家長的那天,我去機場接了我爸媽來,到了酒店卻怎麼也等不到覃卓以及他的家人。
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,無人接聽,始終無人接聽。
我爸媽在包廂裏,我蹲在外麵走廊的角落,抱著手機,期盼著覃卓能接電話。
可最後,我沒有等到他的回應,卻在閔晶的朋友圈裏看到了他。
他......在給閔晶過生日。
好大的一隻草.莓蛋糕,鮮嫩的粉色襯著那女孩燦爛的笑容,她身邊的男人眼神是那樣寵溺溫柔。
畫麵太溫馨了,刺痛了我的眼睛。
如果這不是我的男朋友,那我肯定要狠狠磕一回cp。
很可惜,沒有如果。
這個男人就是怎麼都不接我電話,把我和我爸媽晾在酒店的、我的男朋友。
我沒敢讓眼淚肆意妄為。
還好,我並沒有告訴爸媽這一趟來的真實目的。
隻是跟他們說了有個驚喜。
現在覃卓不來,我也能圓了這次見麵,把手機調整為靜音,我擦幹眼淚,用冷水狠狠洗了一次臉,再重新補妝,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,漂漂亮亮,再出現在爸媽麵前。
我拿這次升職為借口,哄得爸媽高興不已。
就當是一頓團圓飯吧,我對自己說。
也挺好的。
我許久沒有這樣陪在他們身邊了,我已經長大了,不該讓爸媽再為我擔心。
我爸明天還有工作,他們搭成當天晚上的飛機回去了。
在機場的時候,媽媽突然抱住我,用力極了:“別怕,你爸媽都還在呢。”
瞬間,我淚如泉湧。
原來他們並不是不知道。
覃卓在陪閔晶演戲,真情實意;我爸媽也在陪著我演戲,隻為了維護他們女兒那脆弱可笑的自尊心。
從機場回去,我累癱了。
沒有再看手機一眼,把自己摔進單人床就睡得昏天暗地。
是第二天的門鈴把我吵醒了。
不耐煩地打開門,看見了門外的覃卓。
他惱火不已:“你在鬧什麼,周予格,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?!晶晶為了你一夜都沒睡,你忍心讓一個病人這樣操心你,你的良心呢?!”
我立馬清醒了。
擦了擦迷糊的眼睛,我怒極反笑:“那你的良心呢?你把我和我爸媽晾在酒店,你就有良心了?你真是好有良心啊,覃卓,年度感動人物沒你我都不想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