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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話剛掛斷，覃卓的聲音從身後響起，嚇了我一跳。

“你想好了什麼？”他問。

我忙轉身，避開了他的目光：“沒什麼，我導師問我課題的事情，你知道的，我們有項合作研究快進入尾聲了。”

我半真半假地說。

可能是我的態度太過冷靜，他反而有些不適應了。

曾經因為閔晶，我和他私底下哭過鬧過很多次，可以說歇斯底裏都有。

如今看到我這樣淡定，他倒是擔心起來。

“格格。”他親昵地喊著我的小名，“別跟我生氣，我知道錯了......”

我靜靜地看著他。

這個男人，也隻有牽扯到閔晶的時候才會對我服軟低頭。

我說：“我沒有生氣。”

“我知道今天你本來準備了很多，是閔晶想出來玩，我才帶她來的，害你心情不好，我很抱歉。”

我聽著覺得有點膩歪了。

每一次都是這樣。

先把別人的希望破壞得徹底，然後又說著抱歉的話，好像我不原諒，就是我的問題。

看向走廊深處的頂燈，我耐心地等他說完。

“覃卓，你還記得我們約定好的嗎？”我問，“三周年的紀念日，你說過的......你會在這一天公開我們的關係。”

瞬間，他好像終於明白過來，臉色煞白地看著我。

半晌，他才冒出一句：“對不起......”

看吧，他忘了。

所以這一句道歉比剛剛聽起來真切很多。

畢竟這一句對他而言無關痛癢的承諾，當初其實也是為了閔晶安撫我才許下的謊言。

誰會記得很久之前說的一句謊呢？

覃卓不記得，我卻記得。

得到這個肯定的答複，我反而心安了。

衝著他扯了扯嘴角，我說：“回去吧，等會兒找不到你，閔晶又要哭了。”

好像是為了驗證我這句話似的，閔晶從包廂裏追出來：“阿卓，你和小格說什麼悄悄話呢？不能說給我聽嗎？”

她聲音很甜很脆。

看向我的眼神冰冷挑釁，一如既往。

沒等覃卓開口，我就替他解圍：“沒什麼，他問我工作上的事情，覃卓眼裏心裏都是你，怎麼可能和別的女人說什麼悄悄話，你就安心吧。”

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。

要知道，從前我就算陪他演戲，也不會這麼主動。

主動地撇清和他的關係，主動把他推給另一個女人。

閔晶笑了，挽著他的胳膊：“當然啦，阿卓最喜歡我了，快點進來啦，一會兒就要玩遊戲啦！周予格你也來！”

我搖搖頭：“我就不去了，有點公事抽不開身，你們玩得盡興。”

覃卓被拽走了。

但他一直看向我，不解又憤怒。

我不明白，這不是他想要的嗎？

為什麼我如他所願，做得這麼好了，他還要生氣？

人果然是貪心的生物，哪怕如高嶺之花的覃卓也難逃這樣的定律。

他被閔晶絆住腳，我剛好有點事情要做。

提前回去，我收拾了一下原先他留在我這裏的東西。

交往三年，彼此的生活深度同步，哪怕我覺得他待我再冷，可周遭還是難免留下屬於他的痕跡。

一起拍的相片，親手編織的手鏈，還有我送給他的、做了幾天幾夜才成功的紀念冊。

我還送了他過往每一個生日的禮物。

我說，以前你的人生沒有我，所以我補上，祝我們長長久久，一起過往後每一個生日。

收到這份禮物的覃卓很感動。

那一天，他抱了我很久，也吻了我很久。

也是那一次，我覺得他對我不是沒有感情的。

隻是他內斂沉靜，不善於表達罷了。

後來我才明白，不是他不擅長此道，而是我這個人不對，如果換成閔晶，他指不定有多熱情......

將我送給他的東西都留了下來，把他那些個人用品裝在一個大盒子裏，打包封箱，然後網上下單了閃送。

太晚了，閃送需要加倍的運費。

我想了想，放棄了。

為了覃卓多花這些錢，當真是不值得。

剛收好，突然一條視頻彈了進來，是閔晶。

我接通，隻聽裏麵正在玩真心話大冒險。

鏡頭晃動，能看清對麵是覃卓，顯然，他還沒意識到視頻的鏡頭對著自己。

閔晶問：“覃卓，你有沒有愛上過我除我之外的其他人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真沒有？”

“真沒有。”

“那周予格呢？她那麼喜歡你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，你對周予格是什麼想法？”

哪怕我已經平靜了內心，這一刻也還是忍不住心率加快。

覃卓隻猶豫了片刻：“我一直當她是好朋友，拜托，我怎麼會喜歡上那種女人！”

耳邊好像碎開了什麼東西。

我抬手，掛斷了視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