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小糖感覺自己在做夢。
一夜之間,黎姣離開了楚園。
君粼哥哥說要帶她去領結婚證。
蘇小糖有些茫然,“為什麼?”
“你不願意?那算了。”楚君粼裝作要走,被一把拉住。
“我、我願意的......就是覺得......不真實......”
那日,楚君粼淡漠的目光她還沒忘記。
楚君粼喉嚨逸出一抹輕慢的嗤笑,小傻子也沒有傻得很徹底。
“走吧。”
裝模作樣拿上戶口本。
蘇小糖高興地漲紅了臉,跑回房間拿上包包。
到了“民政局”,看到工作人員和幾對領證的新人,她從包裏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。
楚君粼心情不錯,也就願意跟蘇小糖多說幾句話。
“還是這麼嘴饞。”
“吃這麼多糖,小心牙齒爛掉。”
蘇小糖笑眯眯道:“君粼哥哥,這是喜糖呀!”
楚君粼一滯。
心口有些沉悶,像是被罪惡感拉扯著下墜。
蘇小糖把糖分發給在場的人們,然後指著他說:“我叫蘇小糖,他是楚君粼,我們今天結婚啦!”
大家收了奶糖,笑著道謝,並送上祝福。
旋即悄悄去看楚君粼。
畢竟被雇來演這種戲碼,真是聞所未聞。
楚君粼清咳幾下,說:“小糖,來拍照吧。”
“哦哦。”蘇小糖忙跑回他身邊。
有個女人眼裏閃過不忍,“等等,拍照的時候擦點口紅,氣色會更好。”
蘇小糖高興地道謝。
拍照的時候,蘇小糖努力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,緊緊抱著楚君粼的手臂,像是抱著全世界。
看得人不由心酸。
借口紅的女人低聲對身邊的人說:“我看是女孩活不長了,走個過場哄她開心。”
“瞎說什麼?”
“你看不到她臉色那麼差,瘦不拉幾的?”
“為什麼不真結婚?”
“這麼帥的男人,肯演演戲就不錯了。”
......
登記簽名的時候,蘇小糖的手不停顫抖。
楚君粼問:“忘記寫名字了?不是教過你嗎?”
“不、不是。”
蘇小糖咬著唇,沒人知道她在忍受骨骼好像要穿透肌膚和內臟,那種鑽心的痛。
胸口肋骨根根似要碎裂,一股帶著腥氣的熱流往上湧。
她硬生生咽下去。
以蘇小糖的智力,甚至不知道吐的會是什麼。
隻知道絕對不能吐,不能弄臟了這些東西,不能讓君粼哥哥生氣。
見楚君粼一直看著自己,蘇小糖扯了扯嘴角,鬆開筆。
“手痛,你給我吹吹,跟小時候那樣,吹吹就不痛了。”
要不是知道她是個傻子,還以為她在耍他。
是因為智商停留在五歲,所以總是喜歡說什麼小時候?
楚君粼俯下清雋的臉,敷衍地吹了吹,帶著恩賜的意味。
“好了,快寫。”
低沉的嗓音透出一絲不耐。
蘇小糖攥緊筆,認真寫下自己的名字。
寫得很慢,歪歪扭扭。
楚君粼垂眸,冷淡地想,欺騙蘇小糖,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