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王,是這樣的,我們公司最近在競標一個政府項目,我們勢在必得,但一共有八家公司參加競標,城建局起到決定性作用......”
許清霜好笑地推了他一下:“明城,他一個工人又聽不懂這些,你這是對牛彈琴,還是我來吧。”
她轉向我。
“我說點你聽得懂的,你把程局長約出來,讓他答應那個項目內定給明城他們公司。該給程局的疏通費不會少,事成之後,也有你的好處。”
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清霜:“你知道這是行賄嗎?”
“不會說話就別瞎說。”許清霜不耐煩地打斷我,“這是利用資源。時代在變化,要學會變通。算了,你這麼笨,估計說了也不懂,總之你把程局約出來。”
“辦不到。”
“怎麼辦不到?當年在戰場上,你爸可是救了他,救命之恩總不能一點忙都不幫吧?”
許清霜理所當然地說著。
我定定地看著她,我以為她太過清高,所以看不上我,雖然難過,但也願意好聚好散。
可我沒想到,這個整天談著文學和理想,指責我粗俗的女人,內裏會那麼市儈,那麼沒有底線。
心中好像有什麼從高高的地方摔下來,徹底崩塌。
我冷聲反問:“這些年程叔明明幫了我們不少忙,你都不記得了嗎?”
剛才還振振有詞的許清霜忽然抿住嘴,臉也有些發紅。
顯然她也還記得。
記得我們還是知青時,得知恢複高考,隊裏卡著不給她名額,我們到處想辦法都沒用,最後是我求到了程叔那裏,她才得以通過高考改變命運。
還有她畢業後想留校,可名額很少,又擠滿了關係戶,我再次求程叔給她公平競爭的機會。
後來她的研究成果被人搶了功勞,她評教授職稱遭遇黑幕......都是程叔替她找回公道的。
這些年來,我麻煩了程叔很多次,卻從來沒有為自己。
每一次,都是為了她。
所以我告訴程叔願意下海後,他在欣慰之餘也覺得有些意外。
因為這些年,我對許清霜的感情有多深,他都看在眼裏。
半晌,許清霜開了口。
“我知道每次你都是為了我,那就更不差這一次了,明城不是外人,幫他就是幫我。”
我諷刺地說:“這麼快就跟他融為一體了?你們這關係還真是不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