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日暮西斜,林慕深和林楓嶼兩人才雙雙歸來。
他們獨處時話並不多,平時隻有她在場時才會緩和許多。
可現在,似乎並不需要她了。
因為跟著一起回來的,還有許晚詞。
兩個高大的男人把她護在中間,林楓嶼低著頭找話題,時刻關注著許晚詞的表情,就連一向寡言的林慕深嘴角都帶著一絲笑意。
看起來和諧又溫馨。
她熟稔的拍了一下林楓嶼的額頭,聲音責怪。
“阿楓,你怎麼這麼孩子氣,就算是再難過生氣也不能把女孩子的頭發剃光呀。”
“反正就是個保姆而已,頭發又不是不能長。”
許晚詞裝作生氣的鼓著臉頰嬌嗔道:“那如果哪天我要是惹你生氣了,是不是也要剃光我的頭發。”
林楓嶼聽後連連雙手合十求饒保證:“小祖宗,我哪敢生你的氣,再說了誰要是敢讓你掉一根頭發,我絕對千百倍奉還回去。”
這樣的卑微討好的林楓嶼是桑虞從來沒見過的。
她沉默的聽著這一切,內心有些苦澀。
因為林楓嶼嘴裏那個被剃光頭發的保姆就是她。
林慕深和林楓嶼兩人車禍後,幾乎被主家放棄,傭人也都被調走了,別墅裏隻剩下行動不便的兩人。
正巧那時,媽媽剛檢查出來纖維瘤,需要大筆錢檢查治療。
原本她隻是跟著媽媽借住在林家,生病後無處籌錢的她主動找上林慕深提出照顧雇傭關係,簽下這份合同,成了他們的專屬保姆。
當初林楓嶼剛出車禍沒多久,還不能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實,抗拒一切想要接近他的人。
在桑虞用了點力氣強逼他進食後,林楓嶼便存了報複心理,摸黑進了她的房間,拿著剃須刀將她留了好多年的及腰長發剃了個幹淨。
事後,林楓嶼還洋洋得意的舉著手裏的“作案工具”威逼道:“下次再敢對我使手段,就不止如此了。”
桑虞捧著一地的頭發哭了一整晚。
可現在,卻被林楓嶼拿來當成笑話講給別人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