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我走出來，一眼便看到桌上碎裂的玉鐲。

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。

果然，杯子被沈明玉砸在我的腳邊，同時，一聲暴喝響起。

“這鐲子是不是你摔的？這可是可可親生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，你怎麼能如此狠心！”

我小心繞過碎玻璃，平靜地解釋。

“不是我。”

“除了你還會有誰！這家裏就你們兩個人住，總不能是可可自己摔碎的吧。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寶貴這個。”

“蕭思雨，你怎麼變成這樣了？”

沈明玉滿眼失望，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。

蕭悅可連忙擦了擦眼淚，反倒安撫沈明玉起來。

“沒事。也許是我不小心，可是我這幾天都沒有回家......不，我不是在怪姐姐，隻是發生這樣的事，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......”

“明玉哥哥，你別生氣，我隻是一個孤女，不值得。你不要為了我傷害與姐姐多年的感情。”

我聽著蕭悅可看似善解人意，實則意有所指的言論，不住地冷笑。

“既然你不知道到底是誰摔壞了鐲子，就別先入為主認為是我幹的。這些小伎倆，我還不屑於去做。”

是的，她馬上都要離開這裏了，馬上要跟這裏斷絕一切了，為什麼還要幹這些事呢。

可沈明玉不信，這個我曾經認為最了解我的人不信。

“夠了！你不要再狡辯了！可可善良，不計較，可做錯事情就要承擔。”

“那你想要什麼補償？”

我冷下臉，想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。

“姐姐，隻要你磕一個頭就行，對我媽媽磕頭不過分吧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我直截了當拒絕了她，看著她偷偷拿出手機準備錄視頻，更是冷笑一聲。

“你有什麼資格拒絕？做錯了事要有道歉的態度。現在，給可可媽媽磕頭！”

“我怕她受不起！”

我直視沈明玉，毫不相讓。

不知挑動了他哪根神經，沈明玉一下子暴起，下一秒，清脆的聲音響起。

我被打得偏過頭去，臉上迅速地紅腫起來。

整個人跌在了碎玻璃上，手心被劃出了一道道傷口。

但更讓我感到驚恐的是，我的腳傳來鑽心的疼。

害怕無法再跳舞的恐懼籠罩了我的全身，我下意識向沈明玉求助，向這個我曾經最依賴的人求助。

“明玉，我的腳......快送我去醫院......”

可麵前的人高高在上，聽到我的痛呼更是不屑一笑。

“蕭思雨，別裝了，我又沒用多大力氣。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避現實，給可可媽媽磕頭！”

讓人無法逃脫的大手按著我的頭，使勁往地上磕著。

“咚”一聲，我的額頭已是青紫。

餘光看見蕭悅可打開手機，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磕第二下。

沈明玉按不住拚命掙紮的我，索性收了手。

“算了，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，今天就放過你。希望你知錯就改。”

沒有拍到什麼的蕭悅可撇了撇嘴，見狀，沈明玉又軟聲哄著。

“走吧，可可。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同款的鐲子，我替蕭思雨賠給你......”

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，我在地上掙紮著掏出手機。

一滴淚沁出，掛在我的眼角，欲墜不落。

“老師，我想提前一天走......明天我就出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