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的小青梅一時貪玩。
撞壞了港圈大佬最心愛的絕版跑車。
他第一時間護著小青梅把我推出去頂罪。
老公說:「雙雙和你不一樣,她膽子小又單純!」
「那群人瘋起來什麼都幹的出來!」
「如果讓雙雙過去,她怎麼可能受得了?」
我被強行扔到了港圈大佬的秘密基地裏折磨了三天三夜。
出來後。
我第一時間給老公的主治醫師打去了電話。
「幫我取消我和我丈夫的骨髓移植手術吧,我放棄捐獻了。」
.
聽到我斬釘截鐵的語氣。
電話那頭的醫生明顯一怔。
隨後又軟了語氣,小心翼翼的和我確認道:「顧夫人,上次我和您說過的。」
「如果不盡快進行骨髓移植手術,顧總可能隻剩下不到三個月了。」
蕭瑟的寒風裏。
我赤腳穿著吊帶短裙站在漆黑的半山別墅門口。
身上的傷痕連成一片,數也數不清楚。
我咬緊牙關。
盡可能不讓對方聽到我牙齒打戰的聲音。
「你也說過,移植手術的黃金時間是三天前。」
「現在時間已經過了。」
「而且你還說過,捐獻與否,都是我的自由。」
三天前。
我舉著顧浩軒的診斷證明。
聲淚俱下的哀求他不要讓我去替白雙雙頂罪。
哪怕是讓我先和他做了移植手術。
如果錯過這個機會,他真的會死。
顧浩軒卻搶過我手裏證明撕得粉碎。
說我就是為了逃避認罪才故意做了假證明來騙他。
我苦苦隱藏了幾個月的有關於他生病的秘密。
就被他這樣輕描淡寫的打成了謊言。
我一心想救的丈夫,此時卻想親手把我推進深淵。
那一刻。
我忽然就釋懷了。
不值得的人就是這樣。
哪怕我付出一切,他依舊覺得我圖謀不軌。
「可是,顧夫人,如果不做手術,顧總的生存期......」
醫生還想稍做堅持,卻被我開口打斷。
「抱歉,我堅持拒絕捐獻。」
「還有,以後請稱呼我為蘇小姐。」
電話掛斷。
我又給自己的律師朋友發去了離婚資料。
是的。
我要離婚。
即便顧浩軒的壽命隻剩三個月。
我也不要以他未亡人的身份活下去。
最後的最後。
我在昏迷前給自己打了一通急救電話。
2.
再醒來時。
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。
顧浩軒就在我的床邊守著我。
見我醒來。
他大喜過望。
急忙握住了還插著滯留針的手背。
將我即將脫口的那句離婚痛得生生壓了回去。
「時悅,太好了,你終於醒了!」
「你放心吧,港圈那邊回話了,簡總方麵不會再計較你的過失了!另外還會給你些補償!」
我冷冷抽回手背:「你確定,這整件事從頭到尾有我的過失麼?」
顧浩軒眼底款款的深情被我這一句反問擾亂。
「蘇時悅,你夠了吧!」
「不過就是讓你去簡總的別墅裏住了幾天嗎?你至於這樣斤斤計較嗎?」
顧浩軒的態度理所當然到讓我有一絲恍惚。
好像我在那棟別墅裏經曆的噩夢般的三天三夜根本不值一提。
我啞然勾唇,沉聲問道:「既然隻是去簡總的別墅裏住幾天,那為什麼不能讓白雙雙自己去呢?」
我的語氣很是平靜,幾乎聽不出任何波瀾。
可顧浩軒卻突然火了。
「跟你說過多少次了!雙雙她就是年紀小!貪玩!我從小到大都是把她當小公主一樣寵著!」
「你作為我的妻子!雙雙也一直把你當做親姐姐!」
「作為姐姐!替妹妹承擔一點責任又怎麼了?!何況就是這麼小小的一件事!」
話音落下。
顧浩軒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語氣太重。
尷尬的緊了緊領帶,緩聲說道。
「好了好了,都是過去的事情了,我們不再為了這些事鬧不愉快了!」
「你剛醒過來,餓了吧。」
「我去醫院食堂給你要些吃的回來,等著我!」
大約是怕我拒絕。
顧浩軒離開的速度很快。
不知等了多久。
久到我已經睡著,然後又被餓到抽搐的胃部叫醒。
看看戶外的天色,一片漆黑。
顧浩軒根本沒有回來。
艱難的挪動身體,從床頭櫃上拿到手機。
果然發現了顧浩軒五分鐘前發來的微信消息。
「雙雙胃痛找不到藥了,你自己隨便叫點什麼東西來吃吧!」
我撫摸著抽痛的胃部苦笑出聲。
他不是不知道醫院的食堂過了時間就會關閉。
也不是不知道這座醫院位於郊區。
最近的外賣店也在三四公裏以外。
如果換作以前。
我一定會立馬回撥電話。
哪怕以死相逼,也要顧浩軒立刻趕回來陪我。
可現在。
我隻是淡定的將顧浩軒的消息點擊了刪除。
順帶解除了他在我消息列表裏保持了許多年的置頂。
3.
顧浩軒是第二天上午回來的。
身邊還帶著他的小青梅白雙雙。
白雙雙手裏提著個巨大的蛋糕盒子。
一看見病床上的我。
也不管會不會碰到我的傷口。
立馬將那個巨大的蛋糕盒子塞到了我的懷裏。
「時悅姐,昨晚是我不好,不該把浩軒哥哥從你這裏叫過去的。」
「可是我的胃實在是太痛了,找不到藥我又很害怕。」
「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,就隻好給浩軒哥哥打電話了。」
「時悅姐,真的很對不起,害你昨晚餓了肚子。」
「這個蛋糕是我最喜歡吃的!你快嘗嘗看!就當是賠禮道歉了!」
隔著透明的蛋糕盒子。
看著蛋糕頂上鋪滿的綠油油的晴王葡萄。
一陣惡心感油然而生。
記得剛和顧浩軒在一起的時候就對他說過。
我對任何葡萄類的東西全部過敏。
每次外出用餐,無論點了什麼菜顧浩軒都會特意囑咐一句。
所有菜品裏都不能出現葡萄。
各種小心翼翼的防止我過敏。
可麵對白雙雙時,他卻能縱容她把一整個葡萄蛋糕塞到我的懷裏。
心頭悶悶一痛。
我淡笑開口。
「白小姐多心了,昨天的事我沒有放在心上。」
「也謝謝你的蛋糕,隻不過我對葡萄過敏,不能親自品嘗了。」
「時悅姐姐,你一定還在生雙雙的氣對吧!」白雙雙撅起小嘴,明顯不高興了。
「不然你怎麼能連葡萄過敏這種謊話都能說的出來呢?」
「我確實葡萄過敏。」
我實事求是:「而且,你是顧浩軒心尖上的寶貝,他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。」
「時悅姐姐你果然還是在生氣!」白雙雙篤定道。
轉身攬住了顧浩軒的胳膊:「浩軒哥哥,你幫我求求時悅姐姐,就吃一口我買的蛋糕,就當是原諒我了好不好?」
顧浩軒看我一眼。
以最快速度打開蛋糕包裝,切了一塊。
「時悅,你聽話,別辜負了雙雙一片好心。」
我攥緊被子,強壓著心頭的委屈:「她的好心我領了,蛋糕我說了我過敏吃不了。」
明知真相的顧浩軒默了一默:「隻吃一點點不會有事的,我來喂你吧。」
說完,他伸手鉗住了我的下巴,挖了一大勺葡萄奶油向我靠近。
原本。
我想等離婚協議擬好後再和他的體檢報告一起寄給他。
但現在。
我真的忍無可忍了。
我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推了顧浩軒一把。
又將他手裏的蛋糕兜頭蓋臉砸在了他的身上。
在他錯愕的眼神中。
我一字一頓說道:「顧浩軒,我們離婚吧!」
4.
「離婚?蘇時悅,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?」顧浩軒擦著自己臉上沾染的奶油。
仿佛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。
「從我們結婚開始,你有賺過一分錢嗎?」
「每天除了在家裏混吃等死,你還做過什麼?」
「就因為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!你就想用離婚拿捏我?」
「蘇時悅你聽好!如果不是我養著你!你早就去大街上要飯了!」
顧浩軒的聲音很大。
被查房的護士提醒了也沒有多少收斂。
有句話說的真的沒錯。
隻有最親近的人在關鍵時刻才知道怎麼傷你才是最深的。
顧浩軒現在的公司是我們大學期間一起成立的。
公司裏一多半的業務也都是我舍了麵子一點一點拉來的。
後來我們結婚了。
顧浩軒說,他一個男人。
不希望總活在自己老婆的陰影之下。
我為了照顧他脆弱的自尊。
不得已才從公司總監的位置上退了下來。
我這樣的退讓。
事到如今。
到了顧浩軒嘴裏。
卻成了我不思進取,依附他生活的證據。
原來。
真的有人還沒死就已經爛掉了。
5.
為了證明我一無是處。
從那天起。
顧浩軒幹脆停掉了我所有的卡。
斷了我的醫藥費。
並且在整個圈子裏放話。
任何人也不許借一分錢給我。
否則就是跟他作對。
如果換作以前的我。
一定會被顧浩軒這突如其來的絕情打得措手不及。
用不了幾天。
就真會如顧浩軒所說的那樣。
像個喪家之犬一般爬到他麵前跪地求饒。
可惜,顧浩軒並不知道。
我離開港圈大佬的別墅前曾經收到過一張二十萬的銀行卡。
我原本不想拿那筆充滿屈辱的錢。
可轉念一想。
又覺得自己應該在和顧浩軒決裂之前
一定要給自己留一條可靠的後路。
果不其然。
這用我尊嚴換回來的二十萬元。
這麼快就成為了為我自己鋪路的救命錢。
我一聲不響的付清了醫藥費。
出院後又租了一間市區條件極佳的酒店式公寓。
安安心心的住了下來。
這期間。
顧浩軒沒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。
也沒有給我發過一條消息。
我得知他近況的唯一途徑是白雙雙的朋友圈。
每天從早到晚。
每一條都是精心修飾過的九宮格。
不是顧浩軒給她做的愛心早餐。
就是顧浩軒豪擲千金給她買的一大堆奢侈品。
每一條的配文都是:「從小到大,最純粹的友誼,能抵得過全世界的流言蜚語。」
我知道。
這是顧浩軒授意她發的。
記得我第一次因為白雙雙和顧浩軒吵架時。
顧浩軒就和我說過。
我每因為白雙雙吃一回醋,他就會對白雙雙更好一點。
這樣我才能記住怎麼在夫妻關係裏保持該有的信任。
以往的每一次。
我都會因為這樣的朋友圈被刺激的心口發堵。
不是像個潑婦一樣和顧浩軒大吵一架。
就是低聲下氣的求他回來。
但這一次。
我隻是淡定的在每一條後麵輕輕點讚。
偶爾還會評論一句:「真好,希望你們的友誼天長地久。」
6.
我本以為。
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我和顧浩軒離婚官司開庭的那天。
不曾想一周後的某個晚上。
我忽然收到了白雙雙發來的消息。
「蘇時悅,你以為你每天給我點讚,裝大度就能把浩軒哥哥搶回去麼?」
「做夢去吧!」
我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皺眉不解。
白雙雙緊接著又發來了一張照片。
照片裏。
是我委托律師發給顧浩軒的離婚協議書。
還有一份是顧浩軒的體檢報告。
我慢慢的打了個問號回了過去。
立馬招出了白雙雙一整套長篇大論。
「蘇時悅,你還裝什麼裝?」
「你表麵上裝作不在意,背地裏卻偷偷給浩軒哥哥發這種東西!」
「你不就是想騙浩軒哥哥他生病了,隻有你能救他,但現在你對他心灰意冷了,要跟他離婚了嗎?」
「你不就是想讓浩軒哥哥後悔,然後再哄你回去嗎?」
「這麼低劣的把戲,是以為所有人的智商都和你一樣嗎?」
握著手機,我不禁啞然失笑。
「你說的這番話,你的浩軒哥哥知道麼?」
白雙雙信心滿滿的回答:「當然知道!他說他會親手把你送來的這堆垃圾燒掉。」
這之後。
我便收到了一條小視頻。
視頻中,顧浩軒相當不屑的將那一摞文件點燃。
扔到了地上的火盆裏。
眼看著病例和離婚協議被火舌卷走吞沒。
我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其實,如果顧浩軒能在收到體檢報告後就走進醫院。
堅持尊醫囑用藥血透。
以現代的醫療技術,未必撐不到他找到合適的新配型。
可現在......
看來有些人是注定要死的了。
我將所有的聊天內容截圖作為證據保留了下來。
又把白雙雙的號碼也拖到了黑名單裏。
隨後便給自己買了一張前往春城的機票。
盡情享受起了許多年都沒有享受過的陽光。
半個月後。
我收到了顧浩軒主治醫生的電話。
電話裏他聲音焦急的問我在哪?
如果可以,盡快到醫院一趟。
原來,在我和顧浩軒斷聯的這半個月裏。
白雙雙拉著顧浩軒去挑戰高空跳傘。
導致顧浩軒的血癌提前發作,在天上就吐血昏迷。
白雙雙生怕攤上責任,把昏迷的顧浩軒丟在醫院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