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媛看見離婚報告,臉上浮出喜意,便再也不阻攔我。
我進屋將我的東西裝好。
夏媛母女搬進來這兩年,這屋子裏屬於我的東西僅有我從西北帶回來的。
環視了一下四周,那破碎不堪的結婚照居然被放回了原位。
就連照片上的我也幹淨了許多,至少能看清是個人了。
我心裏冷嘲了一聲:裝模作樣。
我上前去將它取下來,把照片拿出來從中間撕成兩半。
一分為二,再不相幹。
然後毫不留戀地走出他們的家。
剛到旅館樓下就碰見了程寅生。
他麵色疲憊,雙眼布滿紅血絲,手裏拿著一個袋子。
見到是我,他眸子亮了,朝我走來上下打量一圈。
「知夏!我終於找到你了!你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擔心你嗎?」
「還好你沒事…沒事就好…沒事就好…」
「你看,我把那件棉襖買下來了,那天…是我沒考慮周到,害你受委屈了,我跟你道歉,你別生氣了好嗎?」
說著他將手裏袋子遞給我。
我有些不耐煩:「退了吧,留著給夏媛買裙子。」
說完我便要走,他卻攔在我麵前,激動道:
「知夏!你聽我解釋!我和夏媛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「我和夏媛其實是一起長大的,她嫁人後,我們就沒怎麼聯係了,但是我真的把她當妹妹照顧。」
「她沒了丈夫,一個人要帶著孩子,我確實是看她可憐又看在一起長大的情分才將她接過來的,我以為你能理解…」
「但是,這些天我思考了一下,你說的沒錯,我不應該以戰友遺孀的名義照顧她。」
「所以,我準備認她當幹妹妹,這樣咱們以後就是真的一家人了。」
我皺著眉看著他,我隻覺得他有病。
我冷嘲道:「幹妹妹?」
「我剛剛回家了,應該是回你們家了。」
「你的女兒讓我別進你們家。」
程寅生連忙打斷:「不是我的女兒,可可年紀小,你別在意她說的話,回頭大一點我會糾正她的。」
我盯著他,明明七天以前我還愛著的人,此刻卻無比厭煩。
我剛要開口說話,院子裏的一個同誌朝著這方向跑來,看見程寅生大聲喊道:「寅生!終於找到你了,你家那夏媛掉河裏了!你趕緊回去看看!」
程寅生聽聞,皺著眉頭緊張詢問:「怎麼回事?」
那同誌氣喘籲籲:「不知道,我就知道掉河裏了,讓我趕緊來找你!」
程寅生看了看我,最終咬牙道:「知夏,我先回去看看,我晚點來接你!你一定要在這兒等我!」
說完,他將衣服塞給我,然後和那人一起走掉了。
我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袋子,內心一片平靜。
往後,我需要的,我都會自己買。
我將衣服放在旅館前台,然後留了一張字條,上麵寫著:
「讓花成花,讓樹成樹,從此山水不相逢。」
讓前台的人轉交給程寅生。
我上樓拿著這些天采購的物資走向車站。
坐上了西北的列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