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,委屈感頓時湧上心頭。
我顧不上眼眶的酸澀,瘋狂比劃著:【你騙人!你的書房裏明明很多拉丁文的書籍,你說我跟你無理取鬧,那是因為你先對不起我再先!】
【從你的腿康複後,我就成了所有人辱罵的對象,你明知道蘇長樂以前在家是什麼折磨我的,可你為什麼還要和她來往,沈津白,你這個騙子!】
越比劃,我的眼淚掉的越厲害,到最後,我張著嘴連怎麼哭出聲都忘記了。
隻能發出難聽的嘶啞聲。
良久,沈津白眼底情緒複雜看向我,可說的話卻再次把我打入深淵。
[今天翻譯的阿姨請假了,你比劃的什麼,我看不懂。]
語氣冷漠而又嫌惡。
[沈津白,騙子......]這是我失語症痊愈後,第一次嘗試張口說話。
卻沒曾想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下。
上樓的沈津白身形一僵,飛速朝我奔來,捏著我的肩膀搖晃,語氣激動:[希希,剛才你是不是開口說話了?]
我垂下眼簾,緊抿著唇沒有回答。
蘇長樂見狀,不以為然的把沈津白拽了過去,嗤笑道:
[蘇希都啞了十幾年,不可能會說話了,上樓吧,我還等著你翻譯呢。]
聞言,沈津白臉上閃過失望的神情。
我分不清他是真的希望我痊愈,還是單純害怕我恢複後,便不會再吃他替換的安眠藥了。
那天,書房裏時不時傳來的笑聲猶如一根根利刺紮進我的心口。
傭人們都在背後取笑我,狐狸精都找上門了,我這個啞巴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。
三年前,我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走出蘇家。
五歲那年,蘇家來孤兒院挑選孩童,一眼就相中了我。院長媽媽,也就是李嬸開心我終於能去享福了,可隻有我知道,蘇家收養我,隻是為了讓我成為他們女兒蘇長樂的移動血庫。
為了掩蓋蘇長樂不健康的事實,他們對外宣稱我是弄丟找回來的女兒。
這樣,就沒有人會發現蘇長樂有罕見病的秘密。
所以,我注定得不到蘇家人的疼愛。
十歲那年,蘇長樂的手術很成功,我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,但沒有,因為蘇長樂把我當成了她發泄的工具,日複一日,我變得不愛說話,漸漸的,我忘了怎麼說話。
於是我把替嫁當成了我的轉機,可沒想到沈津白對我極好。
好到,我貪戀地不想放手。
我這才有了留下來幫他康複的念頭。
可我全然沒想過,他是否真的愛我,若是愛我,怎麼會三年來都未曾學過手語。
我終於腦中一片清明,這婚必須離,而且要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