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,我像往常一樣去靈山寺看望我救助的孤兒,路上遇到正在乞討的福生。
見我們衣著光鮮,他得了銀錢,也提醒了我一句,說前路有山匪出沒,讓我們小心。
他身上有很多的傷痕,看起來像是和其他乞丐打架搶地盤時留下的,因為搶不過,才到人煙相對稀少的地兒沿路乞討。
我見他手腳靈活,人也懂得知恩圖報,就問他願不願意入許家幹活,每月有工錢。
沒想到,他入府不過兩月,就迷得許儀暈頭轉向。
“姐姐,你醒了。”福生欣喜道,“醒了就好!”
又說:“她們也太胡鬧了,我已經囑咐過了,若再有下次,我絕不會輕饒!你對我有再生之恩,且放寬心好生在東宮裏歇息。”
他不是第一日知道我住進了東宮,卻從沒露過麵,任由許儀逼我替她受罰。
分明也是因我阻擾他和許儀的好事而對我懷恨在心,認為我瞧不起他,故意給我下馬威。
如今在我麵前,還裝作為我出頭的樣子。
我看著他嘴角的笑意,下意識覺得很不舒服。
眼下最重要的,是我得想辦法快些離開東宮這是非之地。
過了幾日,我去給許儀端安胎藥時,無意撞見他和侍從在藥房裏談話。
“殿下,這可是您大姨姐,若讓側妃娘娘知道了,怕是又要大鬧一場!”
“更何況,側妃娘娘嬌俏,分明更能討你歡心!”
我心中警鈴大作。
福生的聲音含著笑:
“嬌俏有嬌俏的情趣,墨守成規有墨守成規的風趣,各色胭脂,各有滋味。”
我惡心得反胃。
又躲在門後,親眼看見他們從藥房裏拿了一包藥後悄悄離開。
服侍完許儀喝安胎藥後,我隨手從她院裏帶走了個打扮得嬌豔的宮女,摸著黑回了房。
等到我廂房再度燭火通明時,就是許儀硬闖進去,看見太子和宮女在自己姐姐的床榻上廝混的場景。
她氣得見了紅,驚動了宮裏的貴妃。
貴妃震怒不已,處置了那個宮女後,又單獨傳召了我。
“你是許氏的姐姐,就算太子再喜歡你,也不能在此時納你,影響許氏養胎。”
“等許氏誕下麟兒......”
我打斷了她,“娘娘,你且瞧瞧此物。”
當初她把玉佩塞到繈褓之中時,還綁了一條自己親手編織的手帕,上麵有她的閨名。
按照貴妃如今寵愛福生的那股勁兒,我猜皇帝連她也一並隱瞞了真相,她並不知道福生不是她的親生孩子。
“娘娘,有一人您見了,定會詫異不已。”
“但民女也有一事相求,求娘娘見過他以後,就放民女離開東宮,民女絕不可能與家妹共侍一夫!”
貴妃半信半疑,卻認得自己年輕時一針一線織的手帕。
我與貴妃本是秘密前往靈山寺,卻在故人出來相見時,許儀驟然從廂房裏闖了出來。
她身後還跟著福生,以及太子妃。
“姐姐,我就知道,你在靈山寺私會情郎!你還敢讓若月假冒你,留在東宮迷惑我們!”
“你這樣輕浮放蕩的人,有什麼資格服侍太子殿下左右,你......”
她所有的話,都在看清站在我左側的人的麵容時,盡數吞入了喉嚨之中。
若說福生長得有幾分像貴妃的弟弟,那眼前的人和貴妃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可眉眼之間,又全是皇帝威嚴的影子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