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錯了。我不是在報複你,我隻是,不再幫你了而已。”我微微一笑。
從進這所貴族學校起,溫簡言就看不起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富二代,認為我們混吃等死,不學無術,他自視清高,因此無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人。
從一開始,願意對他伸出援手的就隻有我而已。但現在,我不想幫了。
十年,養條狗都知道搖尾巴,但溫簡言這個人,捂不熱。
因為沒人願意跟溫簡言同桌,他被老師安排在角落和姚曼一起坐。
但一整個下午,姚曼都不知所蹤,也不知道是在等誰去找她。
放學的時候,姚曼終於出現了。
“阿雯!”姚曼小跑到我身邊,親親熱熱地伸手挽住我,表情無懈可擊,就像是從沒和我鬧過矛盾似的。
我麵無表情地避開她的手,招呼馮詩:“愣著幹嘛?走不走?”
路過的馮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拽走。
“不是,走去哪兒啊?誒誒,別拉拉扯扯的,本小姐的鞋都被你踩掉了!”
身後緊跟著一串腳步聲,姚曼忍著氣跟在我和馮詩身後,看見我回頭還對我擠出一個笑。
我在心裏納悶,什麼時候姚曼的臉皮變得這麼厚了?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扭頭就走,向溫簡言告狀哭訴嗎?
但到了舞蹈室我就明白了。
最後一節課前,音樂老師宣布了校慶的事,作為舞團首席,我照例要帶領舞團上台表演。
上一世姚曼早早就以想要陪我為由申請加入舞團,可她根本交不起學舞和舞蹈服的錢,隻能撒嬌讓我替她付。
我也是真傻,不但包了她的全部費用,還親自教她動作,可等到校慶那天,我卻莫名其妙被人關在了舞蹈室裏。為了完成演出,盡到首席的責任,我隻好從窗戶外跳了出去,可沒想到窗台下被人放滿了細長的玻璃碎片,我不但耽誤了演出,還傷了腿,再也不能跳舞。
姚曼哭著找上門說要為我完成夢想,我還真信了,我哥深受感動,為她請了名師,還一手包攬了姚曼學舞和上學的花銷。
可結果多麼諷刺,在車禍來臨之時,溫簡言為了讓姚曼能繼續跳舞,放棄了我的性命。
他記得跳舞是姚曼的夢想,可卻不記得,曾幾何時,那也是我的夢想。
馮詩苦著臉,嘴裏嘟囔著:“我哪會跳舞,你是不是又在整我......”
腳下卻不停,老老實實被我拉進了舞蹈室。
我和舞團眾人換好了舞蹈服之後開始熱身,期間姚曼幾次想和我搭話都被我不冷不熱地擋了回去。
沒過多久,音樂老師到了,看見穿著常服的姚曼之後眉頭一皺:“姚曼,你怎麼還不換衣服?”
姚曼委屈地快哭出來了:“司雯......哦不,首席沒給我舞蹈服。”
音樂老師看向我,臉色有些不好看:“司雯,怎麼回事?”
我疑惑地看了眼姚曼,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:“可是老師,姚曼沒有交舞蹈服的錢呀,她連課程費都沒交呢。”
姚曼臉上的表情僵住。
休息區傳來噗嗤一聲笑,馮詩歪在椅子上嘲諷:“大姐,你沒交錢還怪別人不給你衣服,那你餓死了是不是還要怪別人沒把飯喂到你嘴裏啊?”
好幾個舞團成員都沒忍住笑了。
姚曼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狠狠瞪了一眼馮詩。
音樂老師看她賴著不走也不耐煩了:“姚曼,當初我是看在司雯的麵子上才批準你進舞團的,現在你連衣服都買不起,後續的花費更不用說了。這條路不適合你,你還是走吧。”
姚曼緊咬下唇,可憐兮兮地看了眼我:“可是,是司雯讓我陪她來的,難道她不應該替我出錢嗎?”
此話一出,整個舞團的人都被她的不要臉驚呆了。
馮詩氣得冒火,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:“姚曼,你還真不要臉了是吧?司雯都跟你絕交了,你還找她要錢?全世界都欠你的是吧,嘿,我這暴脾氣!”
姚曼看馮詩擼起袖子就要朝她衝過來,再看看一臉不耐煩的音樂老師和站著沒動的我,怨恨地看了我一眼,趕緊擦著眼淚跑了。
看著她的背影,一股怪異的感覺浮上我的心頭,姚曼為什麼非要學跳舞?
包括上輩子,她對跳舞的執著更是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,她甚至在我哥的支持下為她的雙腿買了巨額保險。
一個想法飛快地從我腦子裏掠過,逐漸清晰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