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江景堯在某個深夜,看到我打扮鮮豔從一個中年男人的豪車下來。
他哭著求我跟他解釋。
“夏夏,你說什麼都好。朋友也好,誤會也好。你說什麼我都相信。”
我五臟六腑都疼了。
像有一把錘子,將我的心臟捶個稀巴爛。
我掐著手心,聲帶尖得不像是自己的。
我說:“江景堯,我不想再過窮日子了。現在有更有錢的男人看上我,我不要你了。”
“我們分手吧。”
少年眉眼猩紅,手裏還拿著給我的生日禮物。
那是一個用木頭雕刻的小兔子。
臉蛋圓圓的,江景堯說很像我。
他不相信,一遍遍問我是不是真的。
我每一次都變本加厲用更殘忍的語言去傷害他。
直到江景堯把那個兔子木頭摔到我身上。
惡狠狠發誓詛咒我。
“蘇夏,你記得今天這句話,我江景堯就當遇到一條狗,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份痛苦還給你!”
後來他真的做到了。
少年吃了很多苦,脫了幾層皮。
在商海混出了名頭。
發際後我們無意在夜場碰到。
他褪去了當年的青澀稚嫩,曾經溫潤淡漠的眼睛,再煙酒的熏騰下,隻剩下野獸般的陰戾晦暗。
他打聽到我媽媽的病。
提出他可以燒錢在醫療界給我研發藥物,推進國內對漸凍症的治療技術。
隻要我嫁給他,
沒有自尊,像條狗一樣的,嫁給他。
說實話。
我那時並沒有考慮很久。
江景堯一直都是我愛的人。
盡管他恨透了我,但我想,以後我有機會和他慢慢的解釋。
對他的愛意讓我覺得一切還可以重來。
可婚後三年,江景堯拿捏了這個軟肋。
出軌了數不清的女人。
他將那些女人帶回家,把我關在客廳,逼迫我聽著他和別的女人纏綿的聲音。
我從一開始的心如刀割,
到後來可以波瀾不驚在沙發上看電視,
有時候那些女人麵帶潮紅的從他房間裏不著存縷的出來。
我還能好心的丟給她們一件浴袍。
貼心的詢問:“要不要喝水?”
他怎麼折磨我都沒關係,
但媽媽是我的底線。
我無法忍受他以踐踏我的名義,去報複她。
江景堯拿著我的產檢報告,以為可以用孩子再次製約我。
可他不知道,
漸凍症具有遺傳因素,
放棄媽媽的研究,等於放棄了我。
我們在浴室裏水流聲中靜靜對峙。
一個盛大的報複計劃在我心裏慢慢醞釀。
我突然笑了。
“景堯,我們真的有孩子了?”
“那真的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事了。”
江景堯明顯鬆了一口氣。
他很高興我因為懷孕而服軟。
隔天,他帶我去商場買了許多嬰兒出生時的用品。
搖籃,小玩具,各式各樣的可愛衣服。
江景堯興致勃勃要店員全都包起來。
做成一單大生意的年輕店員笑著恭維著江景堯。
“蘇小姐命真好,有一位那麼愛孩子的丈夫。”
江景堯肆意在我臉上親了一口。
“我老婆生孩子,我當然得高興。”
可前一秒還在扮演完美老公的江景堯,下一秒在接到一個電話時就破功了。
他眉頭緊蹩,眼睛寫滿了少見的焦急,
“白梨出了車禍,聽說傷得很重,我得去看看。”
我輕輕挑了眉,沒有追問,也沒吵鬧。
勾起得體的微笑:“好啊,正好呆會兒我也有事,你快去吧。”
江景堯本還竭慮怎麼和我解釋,我如此大度的模樣讓他很滿意。
他迅速掐了掐我的臉,笑著說:“我叫司機來接你。”
我沒有聽他的話等司機來,而是扭頭打了個車,直奔醫院。
戴著金絲眼鏡的老教授是我媽這麼多年的主治醫生。
聽到我懷孕,他遺憾的歎了口氣。
“基因檢測的結果顯示您遺傳的概率特別高。”
“根據臨床經驗,我們不建議患者在此時懷孕。”
我斂眉,輕聲說。
“醫生,我明白,這次來,我就是來預約流產手術的。”
老教授頓了頓,看著我蒼白的臉色,眼中流露出微微的不忍。
“行,那我這邊給您盡快預約產科的同事。”
但我卻說:“我想等幾個月後可以嗎?”
“為什麼?流產手術時間越快對身體傷害越小。”
他睜大眼睛,頓時不解。
我笑了笑,手指落在購物袋裏江景堯買給嬰兒的柔軟衣物。
“他不配當我孩子的爸爸。”
“我有個更大的驚喜要送給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