獎學金的評選如期開展。
我成績很好,幾乎次次都是年級第一,曆年的獎學金都是按照成績評選的,所以我每次都十拿九穩。
一中是全省最好的高中,連續獲得兩年獎學金就可以保送清北。
我走進屋,原本還在聊得熱火朝天的同學們突然安靜了一瞬。
我聽到很多竊竊私語的聲音,其中不乏很離譜的流言。
有人說我撒謊成性,因為家裏窮偷走了班費,有人說我家裏人都是幹那行的。
倒也有人勇敢地替我說話:“夏雪班主任不都說了不是她嗎,再說了,夏雪也不是那樣的人啊。”
卻都被白眼一翻地反駁:“她說你就信,有的人就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,你別哪天被背刺了都不知道。”
正是學習壓力大的時候,他們需要一些勁爆的八卦作為飯後談資,有什麼比年級第一私下裏的麵孔更精彩的呢,至於真相,重要嗎?
在評選會開始之前,我跟教導主任交涉了幾句,便先一步登上了台。
台下登時一片噓聲。
“夏學霸,看看大雷!”
突然有幾個男生嬉皮笑臉地齊聲喊道,許書華坐在候選席,一臉輕蔑和看好戲的神情。
我卻鎮定自若地彎了彎嘴角,拉出在門外等候多時的警察。
“警察叔叔,就是他們。”
上次做完筆錄,警察便答應我來學校取證。
這不,正好趕上熱乎的。
我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剛剛那群起哄的男生。
“大雷是什麼意思啊,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?”
方才還興奮紅著臉的男生頓時啞了火,囁喏道:“我,我也不知道...就是開玩笑。”
“是嗎?我還以為是什麼不好的詞呢,你這樣是想讓我尷尬嗎?”
他們咬著嘴唇,一言不發。
我覺得有些好笑,緩緩掃過其他坐在位置上的人,方才還津津有味傳我謠的人此時卻像啞巴了一樣,瘋狂躲避與我對視。
隻可惜,我記性好得很。
我停在一個眼鏡男的麵前,問:“你說我因為家裏窮偷了班費?”
他慌忙否認:“我沒說過,你聽錯了。”
“我可沒聽錯,你剛剛在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。”
警察適時說道:“這位同學,如果夏雪同學確實做過,你可以勇敢地站出來指證,但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。”
他咽了咽口水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:“我編的,沒這回事。”
我微微一笑,將目標轉向另一個寸頭哥。
“你說我家裏人都是幹那行的?”
警察表情也嚴肅起來:“這位同學,你如果對黃色產業了解得如此細節的話,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...”
還沒等說完,他便已經嚇得連連求饒。
“不是,我沒了解,我就是口嗨啊警察叔叔。”
“我不知道夏雪家裏人是做什麼的,我隻是嫉妒她成績好才這麼說的,夏姐,我再也不亂說話了,你原諒我吧。”
他一邊說一邊扇自己的嘴,快一米九的大男人竟然當眾被嚇得抹起眼淚。
方才還談論我的同學們紛紛將頭低了下去,生怕被我這個“閻王爺”點到名。
最後,我站在了許書華的麵前。
“許書華,照片流出後你蹦達的最歡,一口咬定照片裏的人就是我,你怕不是知道什麼內情?”
全食堂的人都齊刷刷地向她看來。
她哆嗦著嘴唇臉色蒼白,突然一擰大腿哭了出來!
“大家都這麼說,你為什麼隻質問我?”
“夏雪,我一直知道你討厭我,卻沒想到你竟然能惡意揣測我到這種程度,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氣勢洶洶地逼問我,是要校園霸淩我嗎?”
她的哭聲回蕩在屋子裏,班主任聞聲趕來,立即心疼地將她護在身後。
“夏雪,差不多得了,你還要為這麼點小事鬧到什麼時候?”
小事?我一聲冷笑,上一世就因為這麼點“小事”,害得我家破人亡,身敗名裂。
“書華她向來臉皮薄,不過是性子任性了點,你這樣不依不饒,要讓她以後在學校裏怎麼做人?”
還真是雙標到了極致。
我當即爆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,雙腿一軟癱倒在地,抱著警察的大腿不撒手。
“警察叔叔,你可一定要查明真相還我一個清白啊!”
“我這些天飯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,去醫院檢查出了抑鬱症,流言對我精神狀態造成了極大的傷害,如果這事沒有一個令人心服口服的了結,我,我幹脆從學校天台跳下去算了!”
我又眼淚汪汪地看向愣在原地的許書華母女。
“許同學,你有什麼知道的可一定要說出來啊,既然你這麼善良正直,一定會幫助我查明真相的吧!”
這個世界上,不是隻有她許書華一個人會掉眼淚!
許書華咬咬牙,手足無措起來:“你,你別賴上我啊。”
“你私底下幹了什麼臟事你自己清楚,和我有什麼關係!”
我抹幹眼淚,慢慢掃過一眾老師同學。
“警察現在就在這裏,如果我真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,歡迎大家勇敢地出來指證我,但你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有法律責任。”
“而那些莫須有的流言是真是假又從何而起,我想各位心裏也有數了。”
台下鴉雀無聲,我將主場還給了教導主任。
“下麵公布本學年最終的獎學金獲得者。”
我深吸一口氣,昂首挺胸地看向大屏幕。
屏幕上如我所願地出現了兩個字,隻不過不是我,是顧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