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有傅斯年在,醫生雖然不情願為我接生,卻也沒敢對我亂來。
我順利生下了兒子,母子平安。
宋念念卻因為傅斯年沒能陪她過生日,一氣之下喝了農藥。
傅斯年自責難當。
我生產完之後,他在宋念念的臥室裏呆了整整三天,不吃不喝。
回來的時候,神色平靜,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,安排人把宋念念風光下葬。
然後回來給兒子辦了滿月宴。
宴上他抱著兒子,平靜地接受著眾賓客的祝賀。
可在放兒子去桌子上抓周時,他扔出去一個打火機。
我那時也才知道,他提前在禮堂四周潑了汽油。
大火熊熊燃燒,以不可控之勢蔓延整個宴會廳。
我想奪過兒子抱著他逃生,他卻一把揮開我,當著我的麵,將兒子扔進大火之中。
我被大火燒得身上的皮肉都和衣物相粘連了。
他卻轉頭拖著我來到宋念念的遺照前,按著我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地磕頭。
火舌肆虐中,他像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閻羅,口中盡是惡毒的話語:
“如果不是因為你,念念怎麼可能會死?”
“她已經沒有親人了,隻有我能依靠。你已經把我從她身邊奪走了,為什麼還要這麼逼她?”
我疼得說不出來話,濃煙嗆得我直流眼淚,額頭也被他磕破了,血流得我滿臉都是。
我隻能拚命地搖頭。
和傅斯年結婚以後,我提議在市中心給宋念念買一套房子,傅斯年卻直接把她接到了我們的新房裏。
因為知道她自幼沒了父母,結婚三年以來,我把宋念念當親妹妹看。
甚至在生產前一天,還和我爸說過,找個機會讓宋念念來公司上班。
我不知道那天是宋念念的生日,我隻是太害怕了。
我流了好多血,我怕我會死。
可任憑我怎麼哭著求饒,傅斯年也不肯信:
“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,你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心?”
“既然念念是因為你而死,那你就得給她陪葬!”
大火將我們吞噬,也將我對他僅剩的期待燒得精光。
可而今我已經重活一次了,我不想死在這裏。
我能感受到身體裏的血流失的越來越多,幾乎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。
意識渙散間,透過產房的門縫我看見我爸之前送給我的邊牧土豆,因為擔心我,閨蜜來陪產的時候把土豆也帶了過來。
我吹了聲口哨,土豆立刻從外麵飛進來。
醫生意識到什麼後,臉色大變,抄起手邊的剪刀砸過去:
“滾滾滾!死畜生,趕緊滾!”
“你們趕緊,把這個畜生給我抓住!”
黑衣保鏢一哄而上。
然而土豆受過特別訓練,姿態矯健,在屋子裏橫衝直撞,好幾次將攔它的醫生撞翻。
土豆眼睛緊盯著我,我磕磕絆絆用訓練它的口號向它求助:
“去找姥......”
醫生卻突然轉過頭來,用濕透了的毛巾死死堵住我的嘴:
“讓你說話,讓你說話!”
“今天是念念的生辰,你們誰也不許去打擾她!”
我說不出來話,保鏢人多力量大,抓不住土豆,但很快就把它趕了出去,它隻能在門外一邊躲避著保鏢的抓捕,一邊急切地看著我嗷嗷叫。
好在陳思從小跟著我,她也學過一些訓狗的口哨。
可隻來得及發出短暫的口哨聲,就被醫生用力甩了一耳光:
“一個兩個,都是晦氣的東西,淨知道給傅總添亂。”
陳思被人當著我的麵死死捂住嘴,強行拖了出去。
產房的門猛地關上。
房間中,就是剩下我和她,還有醫院裏幫忙接生的其他幾個護士。
失血越來越多,痛感卻越來越微弱。孩子更是半天沒動靜了。
我絕望又心慌,隻覺得喘不過來氣。
醫生一邊指揮著人,一邊忍不住罵:
“真麻煩,誰生孩子像你這樣,今天攤上你,算我倒黴了。”
“用力啊,沒吃飯嗎,趕緊把孩子生了,我還得趕去給念念小姐過生日呢!”
就在我以為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,一個不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:
“都擋在這裏幹什麼,沒看見徐院長來了?還不趕緊讓開!”
是大姐?
我心裏浮上驚喜,可我已經發不出來聲音。
醫生為了防止我掙紮,還用繃帶綁住了我的手腕。
聽到外麵的聲音,她看著滿地的血,表情微變:
“都什麼時候了,還生不出來?”
“這血怎麼都止不住,不行,可不能給院長看見,不然我就完了!”
“對!塞回去,我得把孩子塞回去。”
她嘴裏嘟囔著,一手按著我的肚子,將已經冒頭的孩子猛地塞回腹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