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景淮臉上露出個禮貌的淡笑,眸光卻是在看著元初這邊。
元初神色如常,別開了視線。
大夥眼見氣氛有些不對,連忙打圓場,“哎呀,遲到了,快自罰三杯吧!”
蘇蘇挑釁的看了元初一眼,捏起酒杯輕輕搖晃裏麵的紅酒,若有似無的碰到蘇景淮的杯子後,一飲而盡。
可她纖細的小腿,卻是在輕輕的蹭著蘇景淮在西裝褲包裹下的長腿。
這一幕,讓元初胃裏一陣翻湧。
兩人視線交彙,蘇蘇眼神曖昧,蘇景淮卻隻是瞪了她一眼,那一眼,似在暗示她什麼。
蘇蘇隻好掃興的乖乖收回了長腿。
蘇景淮眸光落在元初身上,小心翼翼的和蘇蘇保持了一圈的距離,主動給靠向元初。
他一隻手攏了攏元初的頭發,有意無意的安撫,“小初,大家都是朋友,別不高興了。”
元初:“好,我知道的都是朋友。”
朋友倆字被她加重了語氣,可惜男人沒聽出來。
“我先去一趟衛生間,眼睛不太舒服,”元初說道。
蘇景淮應了一聲好:“我等你回來。”
元初推門的時候臉上滿是諷刺,以前隻要她說一句不舒服,蘇景淮比她還著急,現在男人卻隻有一句淡淡的:“等你回來。”
果然人在真愛麵前什麼都顧不上了。
她大步走了出去,外麵的空氣讓她心情舒服了些許。
在走廊站了幾分鐘,剛準備進去時,她聽到了裏麵傳來戲謔的聲音。
“景淮,你真的不打算公開蘇蘇嗎?”
“是啊,蘇蘇這麼好,跟你郎才女貌,你可別拿人家的懂事來欺負她。”
透過沒關緊的門縫,元初看到了蘇景淮的表情。
蘇景淮臉上的笑容凝滯,滿臉嚴肅,“別開玩笑了,我很愛元初,對於蘇蘇,我可以給她很多錢,讓她生活得足夠好,但名分我給不了。”
“還得是你會玩啊。”有人調侃。
“哎,可別這麼說,像我們景淮的這種身份,玩幾個女人很正常,隻要家裏紅旗屹立不倒,外麵彩旗飄飄,這又算什麼呢?”兄弟們各自親著懷裏的女伴,哈哈的笑著。
“哈哈哈哈......說得倒是,來喝一杯。”
蘇景淮聲音低沉,嚴肅的打斷,“對了,我跟蘇蘇的事情,你們別讓元初知道。”
元初的心猛然被針刺了一下,她小臉慘白一片。
他是想瞞著她一輩子麼?
此時,蘇蘇依偎在蘇景淮的懷中,臉上帶著繾綣的表情,手輕輕拍著他的背,語調輕柔,“哎呀,你們別逼他。”
“我最懂景淮了,若是讓他現在就放下,那是很難辦到的。”
“我愛景淮,能這樣跟著她在一起,我已經很滿足了,不奢求那許多。”
可不是嗎,蘇景淮能跟她在一起,身體都已經得到了,至於心,隻是時間問題罷了。
她臉上露出個溫柔的淺笑,乖得讓蘇景淮心疼起來,他做了一個方才對元初相同的摸頭動作。
那就是攏了攏她的發絲。
眾人哄笑,氣氛烘托到了極點。
站下門口的元初整個人猶如墜入冰窟,渾身麻木到了極點。
雖然她知道蘇景淮早就出軌,可還是有些架不住親眼看見的感受。
蘇景淮說得真好聽,很愛她。
卻做著心口不一的事情,如此渣得明明白白,既想婚內吸幹她的血,也想著婚外繼續滿足自己的欲念。
把她當什麼了?真是可笑。
以前是她瞎了眼。
她現在,隻想著快點離開。
元初深吸一口氣,推門而入時,屋內的笑聲停止。
氣氛瞬間沉寂下來。
蘇景淮臉色閃過一絲緊張,連忙推開蘇蘇,生怕她發現聽到了什麼,與蘇蘇重新保持了距離。
“回來了。”
他主動上前攬著元初的肩膀坐下。
元初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他的手,拎著自己的包,“我身體有些不舒服,我先走了。”
“你身體怎麼了?我送你去醫院吧。”蘇景淮望著她。
“不用,你陪你的朋友就好。”
說著她推開蘇景淮的手拎著往外走,“你和朋友好好玩,我真的沒事。”
她笑的溫婉看不出異樣,蘇景淮放心了:“好,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車裏一陣冷氣,分明是六月天,處於夏季的感覺,她卻覺得身體上的汗毛依舊還在倒豎。
想起方才的場景,思緒回到從前,她的每一次生病,打到染風寒住院,小到割傷了手指。
蘇景淮都會緊張的送她去醫院,無論是下雨還是下雪,他都義不容辭,甚至不容她委婉的拒絕,也堅持要送她去。
當時他沒什麼錢,但還是花了身上僅有的錢的,打車陪她去。
可如今......
原來人心當真是會變的。
車子轟然離開,沿途的風景一閃而過,看得元初目光更加暗淡。
......
距離脫離世界還剩最後一天了。
她要好好的跟自己的朋友告個別。
元初去拜訪了她最好的朋友,等她離開後,沿著回家的小道走去,卻見到前方的一輛黑色的賓利十分眼熟。
這是蘇景淮的賓利,曾經說要送給她的車子。
後來她可惜道,“我不喜歡開車,這車子送我,未免太暴殄天物了。”
“這樣子,日後你想去哪,都由我來開路!這副駕駛的位置永遠是你的。”
車劇烈的晃動著,似乎在發生什麼戰事。
元初呼吸一窒,渾身僵硬的來到車邊,卻聽到了裏麵那不堪入耳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