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覺睡醒,身旁突然多出一個八塊腹肌的男人,
嚇得我直接給他邦邦兩拳,丟出家門。
他咬著牙問我,
“不是你自己許願希望突然有一個185、八塊腹肌、帥氣性格好,三觀正合愛幹淨的男人闖入家中跟你談戀愛的嗎?!”
我弱弱反駁:“開玩笑的,闖入家中也不行,我害怕。”
01.
我戰戰兢兢抱著抱枕,看著門口滿臉黑線的男人,尷尬一笑。
“哥,其實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意外...”
帥哥冷哼一聲,“分明是你昨晚抱著手機笑得跟花一樣,我實現你的願望你不報答我就算了,還給了我一巴掌,你可真牛。”
“嘿嘿,哥,小的知錯了。但你一聲不吭就出現在我床邊,任誰都以為是鬼被嚇到好不好?”
提到這,帥哥挑了挑眉,也不生氣了,饒有興趣盯著我,
“如果我說,我就是呢?”
是什麼?
我一時沒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,下一秒隔壁鄰居家的房門“咚”的一下打開,
“喂!大早上不睡覺一個人對著門自言自語,你要死啊!?”
鄰居尖銳的聲音傳來,伴隨著門咚的一聲關上的,是我炸開的腦子。
他剛剛說什麼?我自言自語?我沒聽錯吧???
帥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,像是意料之中,
“別這麼看著我,我告訴過你的,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——”
“鬼。”
02.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說,我住的其實是你家?!”
我抱著抱枕躲在沙發後頭,小心打量著麵前這個帥鬼。
帥鬼點頭,嘴角壓不住的笑。
我立刻護住自己的身體,“所以這些天我在屋子裏做的所有事情你都看得一清二楚?!”
帥鬼立刻急了,急忙解釋:“我才不會像你腦子裏想得那樣齷齪!但你抱著手機傻笑、葛優躺在沙發上思春、徒手摳鼻屎這些——”
“你都看見了?!”
帥鬼羞紅著臉,閃躲著眼點了點頭,“嗯...”
不是哥們,你在害羞個什麼勁?丟臉的是我啊!!
完了,我感覺我的生命到了盡頭。
老天奶!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!!!
“不過你放心,我不會和別人說的!”
“你個蠢鬼!你都是鬼了還怎麼和人說話?除了我好不好!”
帥鬼不說話了,自知理虧,小心移到我身邊,“那我是能和其他鬼說嗎?”
我震驚,“這房間裏還有其他鬼?!”
03.
“那倒沒有,我醒來就待在這個屋子裏,不能出去。所以目前為止隻見到了你一個人。”
我能感受到帥鬼情緒有些低落,但畢竟人家都死了,我還和一隻鬼斤斤計較什麼?更何況——
他身材真的好好!!!
我清了清嗓,不自在開口:“算、算了,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就不計較了。”
“我叫方思冉,你呢?我總不能一隻鬼啊鬼的叫你吧。”
帥哥兩眼一亮,隨機神情懨懨,“你不怪我真是太好了,隻是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、從哪兒來、又是怎麼去世的。”
“我嘞個去,你還是個無名鬼?!”
帥鬼點了點頭,低落的坐在我身邊。
我自知說錯了話,急忙找補:“算了算了,那我就發一次善心幫幫你吧。”
“真的嗎?!”
“當然是真的!既然你說醒來就在這裏,這肯定不是意外,房東把房子租給我的時候說這家之前的主人有些雜物沒扔走,應該還在雜物房裏,我們去找找吧。”
“會不會太麻煩你了?其實我也不在意的,畢竟都去世了,忘記前生也挺好的。”
我翻了個白眼,“好個屁啊!那我咋辦?我房租昨天剛一次性交了三個月!總得搞清楚我是怎麼看見你的吧。”
更何況,身為網文作者,我剛好完結了一本作品,總得休息休息吧。
這次意外,或許還能成為我下一本文的靈感來源。
帥鬼不說話了,默默跟在我身後,見我情緒有些激動,安慰道:“要不你喊我常青吧,我見你好像挺喜歡常青樹的,你每喊我一次,心情或許就變好一點了。”
我瞪大雙眼,“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常青樹的?!”
“你放的歌裏麵都有提到這個。”
“那可是我洗澡的時候放的歌。你還說你沒看多少!!!”
常青瞬間慌了,“我、我就隔著門想聽聽歌來著...”
“閉嘴!!!”
這回,常青是真的不說話了。
打開雜貨屋,裏麵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幹淨,應該是被房東打掃過。
走近屋子,我一眼就看到貨架上擺著的那張全家福,照片上是一家三口,不過因為時代久遠,人臉有些許看不清,但從身形上來看,大概率就是常青。
04.
我將照片遞給常青,“怎麼樣,有沒有什麼感覺?”
常青看了許久,還是搖了搖頭。
“你在雜貨屋再找找,看看有什麼別的,我打給房東問問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消息。”
帶我看房的是個年輕的小女孩,隻是沒想到電話打過去卻是一個奶奶接的。
“喂您好,請問小秋在哪兒?我想找她問點事情。”
“是房子有什麼問題嗎?姑娘不用找小秋了,我就是原來的房東,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好了。”
我心下一驚,“您就是房東?!那我想問一下,就是我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看到一張全家福,請問還需要嗎?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,最終長歎了口氣,“唉算了 ,留著吧。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勞煩一下姑娘替我送過來,我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,不太方便去拿。”
“好的,沒問題。”
掛斷電話後,常青突然出聲:“思冉,你看這個。”
我回頭看去,他左手邊是拆下來的全家福,右邊則找到了一個鐵盒子。
全家福照片拆下來後才發現後麵正寫了兩行字——
“2015年9月”
“華北大學攝”
而鐵盒子裏裝著的是幾顆過期的糖果、一封泛黃的情書,以及一張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個長發女孩站在走廊的背影,拍攝者像是生怕被發現,拍的很模糊。
打開情書,上麵隻有一行字——
“我隻願,能永遠做你身邊的常青樹。”
我狐疑的看向常青,“不是哥們,你長這樣搞暗戀啊?”
常青的臉瞬間爆紅,“你別瞎說。我、我不知道,可能不是我呢!!”
......
我咋覺得,百分百就是你呢。
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。
05.
通過奶奶給的消息,一人一鬼很輕易就找到了病房。
隻是在路上,一人一鬼都很驚訝。
“你不是說你出不來嗎?”我拿著全家福疑惑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,但之前我嘗試過,都失敗了。可能...是因為你的緣故?”
我點了點頭,“也是,畢竟隻有我能看得到你。”
我找到病房號,透過窗戶偷瞟了一眼,“豁,還是VIP單間哎!”
打開房門,奶奶穿著病號服背對著我坐在窗戶前,陽光照在她的身上,不知為何我感到一絲落寞。
我敲了敲門,“奶奶,我是剛不久和您通過電話,來送全家福的。”
“謝謝你了姑娘。”奶奶接過全家福後,看著我的樣貌明顯愣了一下。
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,“奶奶,怎麼了嗎?”
隨後,常青也悄悄從我身後探出頭,我眼神示意他有沒有想起來什麼,他卻還是茫然地搖了搖頭。
“沒、沒什麼,我老眼昏花看錯人了。”
我搓了搓手,想著總得從她口中探出些什麼,隨後坐在奶奶身側。
“奶奶,您的房子住的真的很舒服,地理位置也很好,價格還那麼便宜,怎麼想到要租出去不住了?”
“害,你看我身體一直不好,基本都住在醫院裏,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,還不如給你們這些更需要的人。”
我環視一圈,整個病房空蕩蕩的,就連床頭櫃上都隻有我剛剛帶過來的果籃,似乎沒有其他人探望的痕跡。
“奶奶,既然您身體這麼不好,那您的親人呢?”
奶奶低頭,粗糙的指腹摩挲著相框上的人,眼角濕潤。
“他們啊,都去世了。”
“都...去世了?!”
06.
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,常青在我四周亂飄著。
他一臉擔憂,“怎麼了怎麼了?奶奶和你說了什麼?”
“你剛剛沒聽到嗎?”我有些心疼的看向他。
常青疑惑不解的撓了撓腦袋,“沒有,不知道為什麼,當全家福被奶奶拿在手裏以後,我就無法靠近你們了,就像有股蠻力,將我拉扯走。我隻能站在兩米遠看著你們。”
我低著頭,心裏百感萬千,腦海中回蕩著剛剛奶奶對我說的那些話——
我指了指照片上的男生,“那、那他是為什麼?”
奶奶苦澀扯開嘴角,“他啊,是我的孫子,隻可惜在幾年前,跳樓身亡了。他們的父母當時正在鬧離婚,在我孫子高中的時候甚至吵了好幾個月,後來得知這個消息,一時接受不了,在去醫院的路上疲勞駕駛出了車禍,當場身亡。”
“怎麼了?怎麼這樣看著我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?”
我心虛的咽了咽口水,躲開他擔心的眼神,苦笑道:“沒、沒什麼,就是知道了一些線索。但是這天也有些晚了,我們先去吃飯吧,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是不是?”
常青能感受到我的不對勁,但也無法從我話中找到漏洞,隻能當我是累了,便也同意了。
“好,都聽你的,那我們接下來去哪?”
我深深看了他一眼,“去華北大學對麵的小吃街吧,那裏有碗餛飩店可好吃了。”
我沒有說出口的是,那餛飩店旁邊的老舊小區,正是全家福中男生跳樓的地方。
07.
常青跟著我走在小吃街上,對我無比熟悉道路感到震驚:“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。”
我白了眼:“廢話,我就是華北大學的。”
“真的假的?可是你不是才22歲嗎?”
我心一緊,裝作不耐煩道:“你管那麼多幹嘛,快些走吧,我要餓死了。”
看著熟悉的街道,我的心裏愈發沉。
其實我瞞了常青的事情不止一點半點。
比如,曾經我也住在這邊的破舊小區。
比如,我大學並沒有畢業,而是退學了。
比如,我退學的原因,是因為自殺未遂。
08.
餛飩店外人滿為患排起了長隊,我讓常青先去店內占個座,
“你讓一個鬼幫你占座?方思冉你瘋了吧!”
“我看你不是又帥身材又好的鬼了,你分明就是個蠢蛋。”
“你看到有人要做你故弄玄虛嚇他們唄,比如突然刮起一陣陰風什麼的,故意弄倒杯子,這你不會不敢吧。”
常青忿忿地看了我一眼,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,隻好帶著一肚子氣進到店內,而我則在外麵排隊。
“蛙趣這男生誰啊?怎麼能這麼帥?!!”
我瞟了眼身前正犯著花癡的兩人偷偷踮起腳,
看帥哥這種好事怎麼能不帶我?!
我側頭眯著眼看向他們的手機屏幕,
靠!防窺屏!!!
徹底歇菜,我撇了撇嘴雙手環胸,
“哎,看評論區這帥哥好像也是華北大學的,不過是好幾年前了。”
“我靠,我說剛剛怎麼覺得那麼眼熟,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。你還記得幾年前隔壁小區的跳樓事件嗎?就是他!!!”
我眉頭一蹙,視線不由得落到店內正靠著牆,占著座,故意將餐巾紙抽出來又放回去的某人。
那兩個女生討論的更加激烈,
“這個學長在世的時候可有名了,物理競賽第一保送進的華北大學物理係,又帥身材又好,當時校園牆上全是他!!隻是可惜了,據說在參加全國物理競賽前一天,突然跳樓身亡,還是在隔壁小區,但奇怪的是,學長家並不住那,也不知道為什麼學長會去頂樓,至今都沒發現是為什麼。”
我拍了拍女生的背,給她們嚇了一跳,警惕地看著我,
我打著哈哈,“不好意思你們別害怕,我也是華北大學的,隻是有些好奇你們說的那個學長叫什麼名字啊?”
兩個女生對視一眼,湊近我說:“叫懷常清。”
常清,常青。
我端著一碗鮮肉小餛飩進了店,神情有些恍惚。
常青——不,應該說是懷常清,他做的非常好,他占的位置前後左右的人全跑了,隻剩他一個坐在角落玩著紙巾。
我收了收情緒,撐起笑直接在他對麵坐了下來,
我甚至能聽到四周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,那兩個女生甚至張大了嘴看著我,連粥都不吃了。
我無奈搖頭,看來是不應該讓懷常情占座。
懷常清眼巴巴看著我麵前色香味俱全的餛飩,咽了咽口水,
但他是鬼,不需要進食,隻能看著我吃。
“對了,我剛剛看到你和外麵的女生在聊天,你臉色很蒼白,他們說了什麼嗎?”
我握著勺子的手一頓,掩飾道:“沒什麼,隻是聊了會華北大學的事情。”
懷常清點了點頭,繼續玩著紙巾,那雙眼一動不動注視著我。
一口餛飩進嘴,還沒開始嚼呢,又一道聲音傳來——
“是——方思冉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