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澤珩的臉立刻白了:
“阿寧......你,你在說什麼?”
薑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又掃了一眼謝舒妍:
“怎麼?難道你們兩個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?”
走廊上人來人往,他們三個橫亙其中,引來不少同事狐疑的揣測。
那些吃人的目光讓盛澤珩如鯁在喉,忍不住伸手去拉薑寧,卻被一把甩開。
“阿寧......”
薑寧完全沒有理會他,徑直走到謝舒妍跟前。
極其冷冽的目光,連麵色囂張的謝舒妍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短短幾步的距離,盛澤珩緊張得呼吸都亂了,連忙想要去拉住薑寧的手,卻撲了個空。
就在他以為薑寧接下來要說什麼令人難以接受的話的時候,薑寧忽然輕輕地笑了一聲,緩緩轉過身:
“緊張什麼?我是在說課題的事。”
說著,她貼心地擦了擦盛澤珩額頭的冷汗:
“不然你以為我要說什麼?”
盛澤珩狂跳不止的心,這才漸漸平複下來。
前段時間,他的確為謝舒妍開了一個國家級課題,為了擴大影響力和研究範圍,還把薑寧也作為指導教授加了進去。
隻不過,這一切他都是借著謝舒妍父親曾經幫過他的為由做的。
算起來,課題的申報結果,今天也該出來了。
“你是說,是結果出來了嗎?”
總算鬆下一口氣,盛澤珩一邊問一邊用眼神示意謝舒妍趕緊離開。
從來沒被當眾驅逐過的謝舒妍滿臉委屈,眼眶也蓄上了淚水,卻仍舊換不來盛澤珩的一絲憐惜。
臨走的時候,她眼中的不甘心幾乎要溢出來,卻也隻能在沒有人發現的地方,狠狠瞪了薑寧一眼,不情不願地離開。
清理完無關人員後,薑寧被單獨帶進了實驗室裏。
接近午飯時間,實驗室裏沒什麼人。
薑寧從包裏拿出一疊資料:
“社科聯沒聯係上你,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裏。”
“我已經把結題資料都打印出來了,就等你簽字。”
這個課題本來就是盛澤珩專門為了謝舒妍設置的。
當時想的也不過就是讓薑寧掛個指導的名頭,雙教授組合的成功概率能夠更高一些。
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把資料發給了薑寧。
看著這一遝文件,盛澤珩多少有些心虛,連握筆的姿勢都顯得格外別扭。
薑寧也不急,拖了把椅子坐在旁邊,靜靜看著他一麵閱讀文件上的條目,一麵簽字。
這是盛澤珩的習慣。
不論做什麼都認真負責。
深秋的風從窗外湧進來,將某個學生沒有及時合上的書本吹得沙沙作響。
“聽說老張在和老婆鬧離婚。”
盛澤珩正在翻頁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,一時間沒反應過來:
“什......什麼?”
“你不知道嗎?”薑寧將背靠在椅子上,一副悠閑的聊天姿態,“說是老張出軌了,和自己的學生搞在了一起。”
盛澤珩愈發握不住筆了,整隻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,卻不得不強裝鎮定:
“是嗎?你怎麼突然開始關心起這些閑話了?”
“外頭傳得亂糟糟的,加上我這段時間請了年休也不算太忙,閑聊的時候聽到了。”
“老張都結婚多少年了?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呢?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。”
“你說是嗎?”
一邊感慨著,薑寧抽空瞟了一眼盛澤珩的方向,嗔怪道:
“怎麼不簽了?”
仿佛是被按下了什麼按鍵,盛澤珩立馬像應激反應似的重新動了起來。
手上握著筆在紙麵上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,可是腦子裏想的卻全都是薑寧剛剛說的話,心跳快得幾乎要破胸而出。
阿寧為什麼說這些?
難道她發現什麼了嗎?
如果她真的發現了,那他該怎麼辦?
不,絕對不能!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雙方陷入詭異的沉默。
直到薑寧輕輕地笑了一聲:
“還好我嫁給了你。”
“我的阿珩是永遠也不可能背叛我的,是嗎?”
幾乎是不受控製地簽完了最後一個字,盛澤珩驚魂未定地停下手,心中是劫後餘生的慶幸,更有難言的愧疚。
可他依然堅定無比地點了點頭:
“當然,我絕對不會背叛阿寧。”
“如果有那麼一天,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