牌位上隱約閃現出我的真身,孟婆由此知曉了我冥月聖姬的身份。
“原來小殿下就是當年替代轉輪王獻祭魂魄的人,虧得你如此幫他,他才安然度過了三千年一遇的大劫,可你當真舍得這六百年來的付出?”
“大王至今都不知你做的一切,還以為是那個凡女做的,聖姬為何不親口告訴他?”
我苦笑一聲,“算了,這些年都是我一廂情願,大王從未給過我承諾,我也不想再蹉跎下去了。”
孟婆見此,隻好施法將魂魄從神燈牌位上剝離。
“小殿下,七日後,魂魄自會歸體。”
我打起精神對她笑了笑,“有勞了,還有七日便可離開,有盼頭了。”
轉身時,我忽然一陣眩暈,倒在了地上。
“殿下的失魂症可是又犯了?”見我虛弱到毫無力氣,她忙將我送回。
蕭川霆正在房裏不耐煩地踱步,一見我就指著桌上的未動的藥碗怒道:
“夢柔親手煎的藥,你居然不喝?如此不識好歹,往後別再吵著心口痛。”
“大王,殿......”我忙拉住孟婆的手,用眼神示意。
孟婆當即改口道,“阿音的病藥石無用,補全魂魄才可。”
“哪裏就那麼嬌弱了?”蕭川霆瞪她一眼,“你先回去。”
孟婆欲言又止,見他一臉不屑,悄悄歎了口氣,離開了。
蕭川霆敷衍地拍了拍我,“躺一會,等不暈了我再來。”
見我未像往日那般纏著要他陪,隻平靜地點了點頭,他多少有些驚訝。
......
半夜時分,我心口又如重錘敲擊般的痛,無法安睡,索性起身來到殿外。
月光下,夢柔的窗前有個熟悉的身影,在俯身給她塗藥,還細心蓋好被子。
輕柔的笑意浮現在蕭川霆的臉上。
我一時有些晃神。
我不是沒有過衝動想將一切都告訴他。
卻總在看到他對夢柔的百般寵溺後,失了開口的勇氣。
說出來又如何呢?
就算他知道當初是我將他從搶奪王位的人手中救下,
為他忍受利刃切膚之痛,爬上刀鋒山,丟了半條命,才采下千年玄鐵樹花為他療傷。
他受傷太重,無法挺過即將到來的三千年大劫考驗,
我直接將自己的魂魄寄出,又替他受了雷劫,才將自己弄成個魂魄不全的病秧子。
我常想,即使他知道了,難道就會改變心意,為了報恩娶我麼?
可這並不是我冥月帝姬想要的。
夢柔一介凡人,隻心口痛了幾次,他就自動認定她才是救他的人。
看到失了魂魄,一身傷的我卻從未多想。
我的一廂癡戀已經夠丟父王母後的臉了,又何苦再自討沒趣。
罷了,過了今夜,距我離開就剩下六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