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7年恢複高考,我放棄機會,替丈夫養家糊口,
讓他脫產學習,
一朝考上大學
我又開始供他讀書,替他伺候老人,養育孩子,照顧家裏,
一直等到他邊疆工作滿十年調回來,
才知道這些年我的丈夫在外麵一直有個家,
公婆讓我走,說他家三代單傳,不能沒有兒子,
小姑子說我人老珠黃配不上他當官的哥哥,
丈夫說跟我沒有共同語言。
最終我不小心淹死在了那個被趕出來的雨夜。
如果能重來一世,
我一定要遠離陳世美,
考上大學考出山村,
抓住風口飛上天。
......
80年代一個小村莊發生了一樁懸案,
一個年衣著單薄的女人淹死在汙水溝裏,
渾身惡臭,死狀淒慘,
剛下過雨公安沒查到任何線索。
這個女人隻能被草草下葬,
我在空中看著自己的屍體被打撈出來,
丈夫摟著王梅香在一邊看熱鬧,
婆家人嫌棄的躲很遠很遠,
我為他們李家付出一切,
到頭來死的如此淒慘。
再一睜眼,
我看到了旁邊繈褓中的女兒,
難道我這是重生了?
“不就是一袋紅糖嗎?梅香男人是為了救生產隊的財產死的,那是英雄,咱們隊員們都必須得照顧她,現在她生病了,就想喝點紅糖,你有必要為這點小事生氣嗎?”
耳邊傳來丈夫李建軍的怒罵聲。
可是我的思緒還停留在那個被趕出家門的雨夜。
“不孝有三無後為大,沒有生兒子就是你最大的錯。”
“你走吧,你這副樣子怎麼配得上我當官的哥哥,說你是他媽都有人信。”
“你沒有學曆沒有長相,出去隻會丟我的人,我們當時媒妁之言,沒有感情基礎的,現在更沒有共同話題,你走吧。”
這些話曆曆在目,
我至死都不相信,隻是因為王梅香的一句不喜歡,我伺候了半輩子的公婆,還有靠我供養上大學的丈夫會在大雨天氣趕我趕出家門,以至於我失足摔死。
我使勁掐了自己一下,
感受到尖銳的疼痛我才相信重生了。
李建軍還在喋喋不休,
他的相貌還停留在年輕的時候,玉樹臨風且具有文人氣質。
他畢業後被直接派去西藏,不知道怎麼把王梅香弄出去的,兩人在那邊結了婚有了孩子。
而我,在家裏辛辛苦苦的操持,
這麼多年就是不回來離婚,
讓我任勞任怨的伺候他的家人,
直到耗盡我。
見我看他,李建軍瞬間擺出了一副失望的樣子,
“我這是團結群眾,這是進步,你也上過學,怎麼能這麼落後,我和她隻是單純的同誌關係,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,我當初真是瞎了眼,以為你讀過書就一定知書達理,你怎麼現在變成這樣,拈酸吃醋胡攪蠻纏,真讓我看不起你。”
那時候我剛生了孩子,他連個雞蛋也舍不得買,還是我媽心疼我花大價錢買了一包紅糖給我補身體。
王梅香隻是輕微的感冒,在下班回來的李建軍麵前咳嗽了幾聲,李建軍就連夜把這包還沒開封的紅糖給她送了過去。
隔天王梅香又過來串門,
給公公婆婆拿了幾個梨,
公婆高興的直誇她懂事,
李建軍熱情的讓座,
“建軍哥,謝謝你昨天送的紅糖,我今天感冒好多了,神清氣爽的。”
王梅香說完嬌俏的還伸了伸懶腰。
逗得李建軍哈哈大笑。
我就像是個局外人一般看著他們其樂融融。
李建軍的眼神就像長在了王梅香的身上,
隻是李建軍沒有意識到而已。
其實我當時懷疑李建軍不是為了這點紅糖。
當時王梅香坐在我床邊,
輕輕撫摸著李建軍的枕頭,就想撫摸他的人一樣,
“嫂子,你知道嗎,你生孩子的時候,建軍哥帶著我去看電影了。”
我當時就愣了,
莫大的心痛和悲哀席卷我的心,
我拚命生孩子,我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看電影,多麼諷刺。
王梅香明目張膽的挑釁我,
“建軍哥以前想娶的就是我,現在他心裏的還是我。”
鄉風淳樸的農村,
遇到這種事情,
我沒有給任何人說,
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咽,
那能怎麼辦?
孩子嗷嗷待哺,
離婚也是很丟人的事情,
當時我還希望他迷途知返。
重生歸來,
我都懶得和這種道貌岸然的人打嘴仗。
我看著頭頂上用報紙糊的屋頂,
那上麵大大的1976年提醒了我,
明年1977年就要恢複高考了。
這一世我一定不能再為這個家這個渣男浪費我的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