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“亞芹，你別著急，我一定會找到最好的裁縫，做出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。”

大伯緊緊地握著媽媽的手，信誓旦旦。

媽媽眼眶泛淚，嗓音發啞，“吳柏，你知道的吧，這件衣服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了。當年她的遺願，就是看著我穿上這件衣服嫁給你。就差一點點，一點點，我就可以實現她的願望了......”

最後的話消失在了哽咽中。

大伯摟過媽媽瘦削的肩膀，眼裏藏滿了心疼。

站在門口的我，愣了好久。

我感覺到心裏的那堵牆，開始一點一點得坍塌。

此後的日子，我再也沒鬧過。但是大伯和媽媽的婚禮，還是取消了。

我在這個家裏，不跟任何人說話。

上學，放學，睡覺。我把自己隔絕在了罩子裏，不吵不鬧，不笑。

吳菲考上了外地的大學，每個月隻回來一次。

大伯和媽媽為了避開我，也搬到了東郊的別墅。

這個偌大的房子，空空蕩蕩，隻剩下我和林媽。

林媽是從小帶大吳菲的老人了，大伯說，吳菲不在家，她就負責照顧我。

高考前夕，媽媽給我打了個電話，語氣很輕，“明天就要高考了......”

電話那頭，停了好久，再次傳來的聲音帶著些喘息，“媽媽祝你，一切順利。”

沒有多餘的關心。

我沒說一句話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
我還沒做好準備，和她，和自己，和解。

考試很順利，我考上了很遠很遠的一所大學。

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刻，我盡量有了一種給媽媽看看的衝動。

或許我就是想在他們麵前炫耀，從此以後我就要離開他們，離得遠遠的，再也不要回來了。

或許我隻是想媽媽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