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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女兒患了白血病要移植骨髓。

為了準備手術,她自身的造血係統被化療摧毀。

然而身為供體的老公卻在陪著他白月光發燒的兒子,遲遲未來,硬生生把女兒拖到死。

我發瘋般找到他。

他卻語重心長地說:「女兒因為這個病受了多少的罪?我不給她移植骨髓,是在幫她解脫,你不感激我就算了,憑什麼還怨我?」

再後來,作為黃金聖手的老公親自操刀,將女兒的心臟送進了白月光的身體裏。

我質問他。

他卻麵露不耐:「你也是做媽媽的人了,小薇如果死了,她兒子就沒有媽媽了,你就不能不這麼自私?」

可最後,他卻跪在了我的麵前。

涕泗橫流,乞求我別離開他。

......

麵對著醫生,我的淚水夾雜著恐慌流了滿臉。

「醫生,求你救救我的孩子。」

醫生焦急地看著我:

「你們是怎麼做家長的!孩子的父親呢?」

「為了做這個手術,孩子自身的造血係統已經化療摧毀掉了,如果今天她沒有移植骨髓,恐怕她......」

話落,我的眼睛猩紅,手裏攥緊的病危通知書揉成了一團。

「孩子的父親應該在忙,他答應了今天要來的,可能耽擱了,可以......再等等......」

適才,我拚命打了好多個電話給葉宸軒了,可對麵始終都沒有人接聽。

醫生無言,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。

孩子如今等不了,別人都說為母則剛。

我如今能做的卻隻是狠狠地磕了一個又一個響頭。

乞求著看著醫生,似乎在抓著一根救命稻草。

我慌張地抓著醫生的衣角,聲音顫抖著:「我的骨髓也行的。」

可醫生隻是搖了搖頭:「你配型失敗,你知道的......」

我是孩子的親生母親,可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。

我咬緊了牙關,顫抖著手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葉宸軒。

可手指剛要點到號碼,我便看到了手術室外麵的那盞燈驟然黯淡下來。

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雙眸。

手裏的病危通知書也落在了地上。

那一刻,愣神過後的我衝向了病床上了無生息的女兒。

她被白布掩蓋著,我緊緊地抱住了她,還有體溫。

可我的心卻涼盡了。

我涕泗橫流,嘴裏喃喃道:「是媽媽的錯,是媽媽的錯......」

那一天,我不記得我是怎麼走出的醫院的。

隻記得出醫院的路上,我撞到了好多人。

也看到了好多夫妻帶著孩子來看病,他們臉上的關切呼之欲出。

在路過一間病房的時候,我透過門縫看到了裏麵的人。

那個讓我找了好久的人。

葉宸軒。

我看見他此刻正耐心地哄著麵前的男孩:「乖,吃藥就能好,別讓你的媽媽擔心。」

而旁邊站著的則是葉宸軒的白月光,方薇。

方薇在一旁溫柔地看著孩子。

一瞬間,我的腳似乎被釘子給釘在了原地。

我的淚水止不住地流,靜靜地看著他們。

他們此刻宛若親密無間的一家人。

我的孩子屍骨未寒,而葉宸軒此時卻在照顧著別人的孩子。

我紅著眼邁步進去。

葉宸軒和方薇也望向了我這邊。

方薇看到我,臉有些白。

葉宸軒看到方薇的臉色不好,急匆匆地將我扯出了病房。

他壓低了聲音質問我:「你怎麼找到這兒的?」

我死死盯著他看,妄圖找尋他麵上一絲的不安,可是沒有。

我一字一句,嗓音都是啞的:「葉宸軒,你今天為什麼沒來?朵朵她......」

那個「死」字,我始終未能說出口。

聽到我的話,葉宸軒的語氣也放緩了些。

語重心長地對我說:

「朵朵因為這個病受了多少的罪?我不給她移植骨髓,是在幫她解脫,為她減輕痛苦,你不感激我就算了,憑什麼還怨我?」

「再說了,你每天看孩子哭成那個樣子,你忍心嗎?」

我抿了抿唇。

確實不忍心。

孩子已經做過了一次骨髓移植了,可還沒等我喜悅多久,便複發了。

各種排異,後遺症,多顱神經損傷。

孩子每天哭,我作為母親如何能不心疼。

可是,我隻想孩子活下來。

在漫長的尋找中,就隻有葉宸軒的骨髓匹配上。

他那天明明答應得好好的。

看我陷入苦思,葉宸軒又歎了一口氣:

「我知道你心軟,可我也是朵朵的親人,朵朵這樣,我也很心疼。」

「可你優柔寡斷,我隻得充當這個惡人,幫你做決斷。」葉宸軒說得理正詞直,似乎容不得駁斥。

還沒等我開口,葉宸軒摸了摸我的頭。

「乖,你先回家吧。小薇的孩子發燒了,小薇忙不過來,我給她搭把手。」

說罷,他便走掉了。

我看著病房裏溫馨的場景,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。

淚水如潮,傾湧不止。

當時,朵朵也曾親近父親。

隻不過,每次我讓葉宸軒帶孩子,他都不耐煩地看向我。

「你沒看我在忙嗎?」

「帶孩子是女人的事,別來找我。」

我忍著憤怒和心酸,隻得和朵朵說爸爸忙,朵朵要乖。

朵朵很乖,從來不會因為爸爸忙而發脾氣。

可每當我看著朵朵在家長會,豔羨地看著其他父親給小孩舉高高的時候。

我心中還是一陣疼,滿是虧欠。

我孤零零地在漫天大雪中,一步一步走回了家。

風霜太大,迷了眼睛。

迷蒙之中,我似乎在前方看到了當初稚嫩的葉宸軒。

我和葉宸軒是大學同班同學。

見到他的第一麵,少女青春萌動,忍不住一顆芳心相許。

然而他已經有女朋友了。

那女朋友還是葉宸軒追了五年的女孩。

我暗暗將一顆真心塞了回去。

可後來,葉宸軒的白月光卻出國了。

那天,葉宸軒奔跑著追著白月光出國的那班航機。

從未哭過的葉宸軒悄然落了淚。

我也追著過去。

在人潮湧動的飛機場中,我遞給了埋頭痛哭的葉宸軒一瓶水。

他訝異著抬起了頭,緊接著還是接了過去。

因為那瓶被接受的水,那天晚上我失了眠。

隔天,我便鼓足勇氣開始追求葉宸軒。

我每天會早起一個多小時,去隔著兩公裏的葉宸軒家。

在他家門口候著,給他送早餐,和他一起上學。

他打籃球抑或是比賽的時候,都是我第一個送水上去。

最大聲為他搖旗呐喊的那個。

他的夢想是當一個好醫生,救死扶傷。

我便轉到了他們的專業,跟隨著他。

後來,葉宸軒終於被我打動,答應了和我在一起。

我的朋友們都在勸解我,說葉宸軒心裏可能還有人。

我很生氣,最後卻用一封結婚請帖堵住了朋友們的勸解聲。

可前些年,葉宸軒的白月光回來了。

看到葉宸軒對著方薇哭的那一刻,我心慌了。

我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家,好似沒了靈魂的破布娃娃。

這段時間,我給孩子舉辦了葬禮。

一個人守著偌大的靈堂,葉宸軒始終沒有出現。

他說他忙,這種小事不要煩他。

起床,刷牙,吃飯,睡覺。

這是我最真實的生活寫照。

我本是和葉宸軒一個醫院的醫生,可在我生了孩子後,葉宸軒便讓我安心待在家裏帶孩子。

可如今孩子沒了,我心空了,家裏也一片冷寂。

終於在這一天,家裏的門被敲響了。

我以為是葉宸軒終於把我給記起來了。

結果,看到來人,我怔了怔。

謝琛看著我蒼白的模樣,皺緊了眉頭:「琪姐,朵朵沒了,我也很心痛。」

說到朵朵,我波瀾不驚的眼裏掀起了狂風巨浪,眼一下就紅了。

謝琛看我如此,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:「可是生活還要往前看,我們科室所有人還在等著你......」

葉宸軒是心內科科室的負責人,而我是腎內科的負責人。

謝琛是我帶的第一批新人。

我沉默了好久,最後,還是斂了斂眸色。

「我不會回去的,你走吧。」葉宸軒不喜我和他一同上班,聽著周圍對我們夫妻二人的談論聲。

孩子沒了,我想守得家中最後一片安寧。

謝琛複雜地看向我,最後很認真地對我說:「琪姐,你要想回來,我們都在等著你。」

我看著謝琛離去的背影。

又看了看手裏的勳章,那是我們科室救助的一個危急的病人。

他病好後,給我們頒發了旗幟,還給我們科室的每個人都發了勳章。

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在心腔中蔓延。

我枯坐在椅子上許久。

思緒交織,剪不斷,理還亂。

突然,思緒被又一道敲門聲給拉回。

我以為是謝琛去而複返,結果打開門,看見的是意料之外的人。

方薇。

方薇看了看我,仿若無人之境,閑庭信步地走進了房子。

我臉色沒有一絲血色,語氣有些沉:「你來做什麼?」

方薇看了看冷清的房子,眉梢都是得意的笑。

她握住了我的手,輕輕地拍了拍。

「薛姐姐,我是來感謝你的。」

我擰緊了眉:「我有什麼值得你謝的東西嗎?」

話落,方薇似乎大驚失色,捂住了嘴巴。

「薛姐姐,你還不知道嗎?」

還不等我疑惑。

她徑直從包裏拿出了一份器官自願捐贈的協議書,甩在我臉上。

我麻木地撿起來。

明明每個字我都認識,可組合在一起後,卻怎麼都看不懂。

方薇仍舊在說:

「薛姐姐,謝謝你女兒朵朵的那顆心臟,要不然我的命可能也要隨朵朵去了。」

「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,把心臟給我,也算是給她下輩子積德了。」

方薇的話尤為刺耳,我能感覺到我的口腔裏滿是血的腥味。

謝琛在孩子白血病複發之際,給我簽了一份文件。

當時,我徹夜照顧著床榻上的孩子,身心俱疲。

而謝琛又在旁邊催促我趕緊簽,我也就沒細想這麼多,也沒看直接就簽了。

如今,再看著眼前的文件。

過往的細枝微末全都猶如珠子串聯起來。

他不忍心看朵朵難受是假的,將孩子的心臟大方送給方薇倒是真的。

意識到什麼之後,我瞬間癱軟在了地上。

而方薇沒理我,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。

我顫抖著掏出了手機,想打電話給葉宸軒。

一如當時,無論如何,他都沒接。

我紅著眼睛,去到了醫院,他的診療室,也找不到葉宸軒。

我想聽一聽他的解釋。

可家裏沒人,醫院也沒人。

最後,我回到了家中。

就坐在了椅子上,等著葉宸軒。

我已經數不清了,足足有一個月,葉宸軒才回來。

葉宸軒一進門就看到我端正地坐在椅子上,沒有動靜。

皺緊了眉頭:

「我這段時間,為了家裏的開銷,忙裏忙外的。」

「你不噓寒問暖也就罷了,怎麼擺出這副模樣出來。」

「薛琪,我不欠你的。」

我的眼睛很幹澀,卻直直地盯著葉宸軒看。

似乎要把他這個人給看透。

我一開口,聲音有些啞。

「方薇移植心臟的手術很成功?」

話落,葉宸軒手裏的動作一頓。

有些訝異地看著我:

「你怎麼知道?」

「你調查我?」

我聽到葉宸軒承認,心都涼了半截。

我的嗓音都在顫,胸腔上下起伏:

「所以,你就是故意把朵朵拖死的嗎?就為了給方薇續命?」

「葉宸軒,都說虎毒不食子,朵朵是你的親生女兒啊。」

「你怎麼忍心......」

想起朵朵生前甜甜叫我媽媽的模樣,我的心就泛起細密的刺痛。

葉宸軒走了過來。

平靜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愧疚:

「小琪,朵朵這是第二次移植骨髓,希望渺茫。」

「與其浪費金錢和精力,不如把心臟給方薇。」

「她等了這麼多年,難得匹配到心臟,而且她的手術成功概率很大。」

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。

我赤紅著眼睛,大力揮開了他的手:

「希望渺茫?你還是朵朵的爸爸嗎?」

「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她。」

「現在你卻為了方薇,眼睜睜看她去死?」

明明朵朵剛出生的時候,葉宸軒很開心。

他說要寵她一輩子。

讓她做無憂無慮的小公主。

我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。

而葉宸軒看到我這副態度,也有些不耐煩了:

「誰不是父母懷胎十月生下來的?」

「小薇從小被父母嬌養長大,她要是死了,她父母還怎麼活?」

「而且她才離婚不久,自己一個人帶著小孩子多難捱?」

「你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嗎?你隻在乎你自己!」

「怪不得小薇最近總說心臟疼,原來是被你氣的。」

「你也是做媽媽的人了,小薇如果死了,那孩子就沒有媽媽了,你大度點,去給她道個歉。」

說罷,他歎了口氣,語氣緩和下來:

「朵朵的心臟給小薇,也算是她生命的延續。」

「你再好好想想吧。」

我深深地看著葉宸軒。

這一刻,我才恍惚發覺葉宸軒是這樣的人。

他躲開了我的目光,將剛脫下的外套拿了起來,走出了家。

我閉上了雙眸,用手將眼角的淚給擦掉。

既然,葉宸軒甚至都將孩子的一切拱手讓人。

那我又何必留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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