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　　

張妍殺了我的女兒，

明明人證物證皆有，卻被銷毀殆盡，連丈夫也被她收買。

最終她拿著諒解書，從我眼前逍遙離去。

我決定跟魔鬼做交易。

殺人就要償命！

背叛我的人，也不得好死！

寶寶離去的每一天，我都夜不能寐，隻要一閉眼，就會想起張妍高高舉起她狠狠摔在地上的動作。

我卡在車輪底下，無力地呻吟著，用盡全力也夠不到那具小小的身體。

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，我搖醒了睡在一邊的陳明宇，問他法院到底什麼時候開庭。

他煩躁地發出不耐煩的聲音，“你這又是發什麼瘋？！跟你說了多少遍了，我不知道不知道！我又不是法官！你煩不煩啊！”說罷他把身上的被子一甩，坐起身，拿起手機就出去了。

房門“砰”的一聲關閉，漆黑的室內，徒留我一人默默流淚。怎麼人可以變得這麼快？明明他曾經也是那樣疼愛寶寶，可寶寶才去一個月，那個肇事犯還沒得到報應，他怎麼就已經不耐煩了。

我錘了錘毫無知覺的下半身，萬分憤恨，如果不是動不了，我怎麼會指望他那個窩囊廢！

不知躺了多久，他踹開了房門，用力地拽起我丟到輪椅上。

“怎麼跟個豬一樣，抱都抱不動，你就不能出點力？”

我再也難掩心中的悲憤，“我都半身不遂了！還要我怎麼出力！”

他的眼神裏閃了閃，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，轉身告訴他媽，晚上他不回來吃飯，不用等他。

等他出了門，婆婆就臉色一變，將我還沒吃完的碗筷奪走。

“你還有臉吃！我的乖孫都被你害死你了！”

“要不是你一天到晚勾三搭四，那瘋婆子怎麼會撞你？小寶怎麼會死？阿宇現在每天晚上故意不回來，難道你心裏還沒點數嗎？”

我隻覺得胸悶氣短，喘不過氣來。

她卻轉身進了廚房，一路摔摔打打。

記得剛從醫院醒來，陳明宇哭著要我堅強，說寶寶已經沒了，但我還有他，他會照顧我一輩子。

可是，這才一個月不到，他的態度就變了，連帶著他媽也開始對我擺臉色。

按捺下心中的苦澀，我拿出手機，找到在網上搜到的信息。張研，XX路第一小學特級女教師，曾榮獲多項教學評優獎。

可這樣一個優秀的老師，竟然就是那個害死我女兒的肇事者！自從出事後，她和她的家人再也沒有出過麵！

我叫了個滴滴，找到了那個小學，門衛攔著不讓我進去，我買了包煙遞給他，告訴他我是某老師的愛人，手機沒電忘帶鑰匙，他接過我的煙，看到我是個殘疾人，也做不出什麼大事，就把我放了進去。

我順著他的指引來到了辦公樓，找到了語文辦公室，到門口的時候正聽到裏麵幾個人在八卦。

“妍姐，聽說你前不久出了事，怎麼跟沒事人一樣，還在上課啊？”

“那有什麼，我買了保險唄，現在保險一條龍服務，又不用跟當事人見麵。”就聽到一個清亮的女聲回道。

我抬眼望去，就是張妍，她應該是剛下課，腰間還掛著小蜜蜂，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，似乎覺得不是什麼大事。

“也是，最好別有那同情心，免得被賴上了，還得不償失，現在的人啊，貪得很，在地上摔了都恨不得抓一把土，生怕吃了虧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“你們是不是有病啊！”我憤怒地喊到，雙手快速地劃著輪椅衝張妍走過去。“還是不是人啊！張研，你害死了我女兒，害了一條人命啊！我的女兒還那麼小，她連媽媽都不會叫就被害死了！什麼叫被我賴上，張妍，你是殺人犯！你會受到懲罰的！”

我一直高聲尖叫著謾罵著，眼淚鼻涕從我臉上留下，引來了眾多人的旁觀。我嘶吼著想抓住她，可她退得很快，旁邊的人也幫她把我攔住了，我無力地伸著手，始終夠不到她。

“你是誰？你怎麼進來的？保安？保安！”

保安終於跑過來，一人抓住我的手，另一人推著我的輪椅，把我往外推，我死死地抓著門框不鬆手。

“你們這群滾蛋，包庇犯！你們助紂為虐！”

我瘋狂地嘶吼著，抓住門框的手被用力掰開，我隻能無力地看著辦公室離我越來越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