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京墨上京趕考時,意外得知自己是趙老侯爺失散多年的嫡子。
並且還訂有一樁絕世好姻緣。
他連夜回家,求我自請為妾。
我果斷休夫,放他自由。
徐京墨覺得我是放不下臉麵,結果等了大半年,我還沒服軟。
忍不住來尋我,我正躲在小院偷喝冰酪。
我那肩寬腰窄的俏夫君,酸溜溜地走過來:
“都懷了好幾個月了,有些人還不安生。”
說罷,餘光無意地瞟向門外僵站著的人。
......
長街上烏泱泱地跪了十來個人,將徐京墨團團圍住。
“老侯爺找了您十幾年呐!”
“您耳後那塊胎記,老奴絕不會認錯!”
奴仆們跟前還站了一名弱不禁風的美嬌娘,含情脈脈道:
“表哥,我是你的未婚妻。”
徐京墨被簇擁著,進了金碧輝煌的侯府。
而我,徐京墨的正牌妻子,此時正為了多掙幾個銅板,在麵攤前賣力吆喝。
“顏娘子別賣麵了!你夫君都成小侯爺了!”
有食客將長街上的事,繪聲繪色講與我聽。
徐京墨確是我們村頭的孤兒,無父無母,被徐老娘撿來養大。
我與徐老娘聽了,都高興極了。
夫君尋得親人,終於不孤單。
徐老娘樂滋滋道:
“趙侯府怕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。”
我們早早收了攤,去趙侯府外等著徐京墨。
與他一同出來,是一位弱柳扶風的貴女。
兩人皆是錦繡華服,看著甚是登對。
徐京墨見了我們,下意識調轉腳步,別過臉去。
但徐老娘大喊了一聲,貴女目光投過來。
看我們一身粗布麻衫,裙邊帶著油漬,微微一笑:
“表哥,這就是你的養母和......妾室?”
徐京墨看到我們的打扮,皺了皺眉目。
不自然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妾室?”我正要問清。
徐老娘善察言觀色,不緊不慢地將我往後一拽,截住話頭。
變臉如翻書:
“我兒如今是高門貴子,登科及第又指日可待,有的人想當小侯爺夫人,也看如今還配不配。”
貴女笑容得體,從手腕上褪下一隻水頭極好的翡翠鐲,遞給徐老娘。
儼然一番女主人言辭:
“京墨流落在外的這十幾年,多虧了徐夫人照顧。”
“我是京墨的未婚妻林嫣兒,按禮數也該稱呼您一聲伯母。”
徐老娘被玉鐲子晃瞎了眼,連連稱媳婦考慮周到。
卻沒注意林嫣兒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。
我立在他們三人中間,宛如外人。
聲音平靜無波,直直地看向徐京墨:
“她是你的未婚妻,那我是誰?”
徐京墨不敢看我的眼睛,隻道:
“我與林表妹的婚約,是有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”
是,我與徐京墨成親時什麼也沒有。
當時徐老娘大病初愈,家徒四壁。
隻一塊紅布蓋頭,便算拜了天地。
他總說待他金榜題名時,要風風光光娶我一回。
不能讓我委屈半分。
便是如此娶的。
林嫣兒見氣氛不對,走到門口,便沒再相送。
留足徐京墨體麵:
“表哥回去收拾一番,明日午後姑父會派車馬接你回府。”
徐京墨眼裏閃過一絲欣賞,目送她遠去。
轉頭對我涼聲道:
“沒得在侯府丟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