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歸來,離大婚還有七日,可我不打算嫁給閻君薑遠珩了。
薑遠珩遠去人間,我磨去了三生石上自己的名字。
薑遠珩把陸嫣接入冥府,我剪了婚書。
薑遠珩替陸嫣慶生,我焚燒幹淨與他的過往。
他和她,郎情妾意。
這一次,我放手成全。
可為什麼,我鎮守十八層地獄與他生生世世不複相見後,他悔瘋了
......
三生石上,我和薑遠珩的名字緊緊刻在了一起。
我問孟婆,如何才能磨去黎簌這兩個字。
孟婆驚詫:“黎姑娘,這可是閻君大人幾百年前用神力一筆一劃刻上去的,想磨去,怕是得去了你半條命啊。”
她看著我,甚是費解:“再說了,誰都知道閻君大人即將娶姑娘你為閻君夫人,你磨這個做什麼?”
提到薑遠珩,我出了神。
不久前,他自凡間曆劫歸來,第一件事就是昭告三界要迎娶我。
人人都道我與他佳偶天成,喜結良緣。
可隻有我知道,如今的我不想嫁他,隻想離他遠遠的。
越遠越好。
我強扯出一抹笑意,和孟婆說:“三生石上名字繁多,倒顯不出我與他千年情分的特殊來。我將此處的磨去了,讓他大婚那日把我名字刻在神魂深處那才叫刻骨銘心。”
當然不是這個原因。
我要磨去自己的名字,是因為隻有破去了三生石賦予愛侶間的羈絆,薑遠珩才再也感受不到我身在何處。
孟婆未起疑心,笑道了句閻君大人果然和傳說中那般鐘情姑娘,就告訴了我如何消去名字。
“以姑娘心頭血浸抹字跡上,輔以此術法......第七日的戍時三刻一到,名字就會消失。”
也就是說七日後,我想去哪兒便能去哪兒。
一刻鐘後,心頭血浸透名字的每一個筆畫,我舒出一口氣,轉身,沿著忘川,往冥府的方向走。
每走一步,心口都傳來鑽心的疼痛。
仿佛有無形的力量,捏碎了我的心。
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。
我想,孟婆說的對,取心頭血真的太疼了。
“砰!砰!砰......”
我抬起頭,眸中一朵朵煙火於鮮紅色的鬼月下炸開,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。
上一世,也是這樣的煙火下,我滿心歡喜的嫁給了曆劫歸來的薑遠珩。
那時,我是萬千女鬼口中豔羨的對象。
她們說威武不凡的閻君真是愛慘了我。
事實的確如此。
為了我這麼一朵曼珠沙華,堂堂天界戰神自降身份來了冥界當王。
我有次傷了臉,鬱鬱寡歡,他想也不想就予我半身神骨神血,替我療傷。
鬼使們驚駭不已,跪求他愛惜身體。
他卻說:
“簌簌不虞,我心痛如絞。”
“莫說隻是舍了這半身骨血,隻要簌簌能展顏一笑,即便粉身碎骨,我亦甘之如飴。”
就連他之所以會去凡間曆劫,也是因替我駐顏失了太多骨血,神力不穩,不得不借輪回之力重塑神軀。
輪回之前,他舍不得與我分別,親手於三生石上刻下他和我的名字,又怕我孤寂,尋來一隻漂亮的靈狐幼崽陪我。
那時,煙花之下,他深情的眸子裏滿心滿眼都是我。
“簌簌,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。”
“神也好,鬼也好,上窮碧落下黃泉,我要和簌簌生生世世在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