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阿姨卻突然喊住我,她溫柔地說:“小江,你收拾一下也過來吃飯吧,畢竟你還是小雪的姐姐呢。”
出生那年,媽媽就急著要讓我和小雪拜幹姊妹,她要當小雪的幹媽。
所以陳阿姨其實也算是我幹媽,但我不好意思叫。
我擔心她會不喜歡我,覺得我不自量力。
小雪跟同學們說話,看都沒看我一眼。
我媽狠狠地瞪著我說:“讓她來幹什麼,天天跟個傻子似的,話也不會說,趕緊把菜放下滾出去。”
我連忙將菜放下準備退出去,媽媽又不滿地說:“沒看見飲料酒水都沒打開嗎?有沒有點眼力見!”
我連忙拿過酒瓶想要開蓋,可是手上粘了油,一直打不開。
“真是廢物玩意,開個酒都不會,真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!”
我一緊張,手滑直接打碎了酒瓶,媽媽站起來拽著我的胳膊就是一耳光。
“你知道這瓶酒多少錢嗎?把你賣了都賠不起!我怎麼養了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!”
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,火辣辣的疼。
大家都一臉驚愕地看著我們。
媽媽打完我,扭頭卻滿麵笑容地對小雪道歉。
“小雪,真對不起啊,壞了你的興致,都是幹媽的錯,今天就不該讓她來上班的!”
小雪撇撇嘴,嫌棄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算了算了,江劍苟你也別傻站著了,趕緊坐下吃飯吧。”
我其實不想留下,可習慣讓我下意識去看媽媽的眼色。
隻見媽媽像隻惡狼一樣死死地盯著我。
“小雪都讓你坐下了,你傻站著幹什麼?要沒有小雪,你一輩子都吃不起這些菜!”
我誠惶誠恐地坐在門口,但是夾菜卻也隻敢夾麵前的那道涼菜。
陳阿姨主動給我夾菜,溫柔地說讓我多吃點。
我心裏特別感激,所有人都不喜歡我,隻有陳阿姨把我當人看。
可是小雪卻不樂意了,撅著嘴讓陳阿姨也給她夾菜。
陳阿姨還沒動,我媽就積極地把菜給夾了過去。
“吃幹媽給你剝的蝦。”
小雪有點嫌棄,嫌棄我媽沒帶手套就給她剝蝦。
但是我媽卻一點都不生氣,反而說自己下次帶上給她剝。
我有些羨慕地看著她們,別說剝蝦給我吃了,媽媽就連蝦殼都不舍得讓我吃。
在她心裏,我什麼都不配。
見我看她,媽媽扭頭過來罵我:“看我幹什麼,這都是你的活,趕緊過來給我拆螃蟹。”
我拆螃蟹的時候,她又開始絮絮叨叨,一邊貶低我,一邊又誇小雪。
“你這種蠢蛋一輩子都隻能在飯店裏端盤子了,不像我們小雪,以後可是要上清華的人!”
我低著頭,不敢吭聲,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淚落下。
陳阿姨看不下去了,皺著眉說:“你這是在幹什麼?我看人家小江學習也不錯嘛,不是也考上高中了。”
“哼,那是她走了狗屎運了!就她那個豬腦子,就算考上了也上不了大學,以後就在這裏端盤子吧!”
我的心唰一下涼了半截,不可思議地看著媽媽。
“媽,你不讓我上學了?”
媽媽白了我一眼:“你耳朵沒聾吧,我還能供你上一輩子學啊,就你那個豬腦子,考上大學也沒人用你!”
小雪不耐煩地說:“幹媽,你說夠了沒,一直罵她豬腦子,不是影響我吃飯嘛!”
媽媽立刻變了臉,一臉討好地說再也不說了。
我像個木樁一樣站在她身邊,呆呆地想她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