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玉快速的瀏覽著手中的離婚協議,便是溫笛挨打也沒有絲毫側目。
直到聽到我的話後,才終於緩緩抬起頭來。
“我怎麼想,你真的不在乎?”
“曾經我隻在乎你,可結果呢?”
看著蘇玉的雙眸,我輕聲說道。
“我也想明白了,這一年多你做的所有事情,不僅是在報複我,更是在懲罰自己。”
“可你真以為,這麼做就能為肖禾的事情贖......”
“你不配提他!”蘇玉厲聲將我打斷:“他的名字從你這樣的卑鄙小人口中說出來,我嫌臟!”
我抬頭看向她,迎著那痛苦的眼神,我隻覺得心口好似被撕 裂般劇痛。
我怎麼舍得你這樣?
強忍喉嚨裏的哽咽,我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情緒。
“你說不配,那我就不提。”
“簽字吧蘇玉,隻要離婚,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。”
“放過我,也放過你自己,好麼?”
蘇玉捏著厚厚的離婚協議,那細長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,甚至開始不住的顫抖。
“江帆,你別給臉不要臉。”
見到蘇玉不語,一旁的溫笛再次上前開口。
“你個沒人要的野種,不知踩了什麼狗屎運才能和玉姐在一起。”
“如果是我有這樣的機會,怕不是對玉姐要百依百順,可你現在竟然大言不慚的想要拋棄玉姐?”
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德行,你也配?”
我平靜的看著賣力表演的溫笛,就好似看著一隻馬戲團的上躥下跳的猴子。
他說這幾句話,看似隻是在指責我為蘇玉出氣,實際卻是再給我挖坑。
我小時曾經被拐賣到了山區,後來幾次逃跑,甚至差點死掉,才被後來的養父收留。
那是我最不願意提及的痛苦過往,他罵我是野種,就是為了激怒我,想看我失態出醜,讓蘇玉更加厭惡。
至於說什麼如果有機會,一定會對蘇玉百依百順,則是在表忠心。
為的便是將自己抬到蘇玉的麵前,讓蘇玉下意識的將他當成依靠。
不得不承認,溫笛是有心計的,可卻太年輕了。
我和蘇玉這些年摸爬滾打,合力將一個二流的家族企業改革上市,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。
他要是足夠聰明,現在就該選擇閉嘴。
“玉姐,這個江帆不知好歹......”
溫笛正賣力表現著,可一轉頭卻是迎上了蘇玉那雙冰冷的眼眸。
“你說江帆是踩了狗屎運才和我在一起,難道我是狗屎麼?”
聽到蘇玉的話,溫笛頓時臉色大變。
“不是......玉姐我是說他......”
“閉嘴!”蘇玉冷喝道:“我記得和你說過,讓你擺正自己得位置。”
溫笛聞言趕忙識趣的退到了一旁,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。
我從桌子上拿起鋼筆遞向蘇玉。
“簽了吧......”
我的話剛剛出口,手中的鋼筆便已經被離婚協議直接打飛。
因為溫笛突然插話,此時蘇玉已經完全平靜下來,看著我的眼神也再次換成了之前的那副厭惡。
甚至......那厭惡更甚一些......
“江帆,我真是看走眼了。”
“當初千合成立的時候,我還費盡心思發掘什麼新人?”
“我要早知道你這麼會演戲,直接把你派過去不就行了?”
蘇玉輕笑著說道,語氣中滿是揶揄之色。
“你什麼意思?”我疑惑看向蘇玉。
“昨天你和吳青峰配合,給我來了一處甘願赴死。”
“現在又給我表演了一處淨身出戶!”
“為了讓我回心轉意,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。”
一邊說著,蘇玉伸手輕輕的翻動著那份協議,臉上的嘲諷之色沒有絲毫遮掩。
我彎腰撿起鋼筆再次遞到了蘇玉的麵前。
“蘇玉,我已經不在奢求你的理解。”
“那你想要什麼?”蘇玉冷笑問道。
“離婚。”
“你別演了!”
伴隨著冷斥,那本厚厚的離婚協議直接砸在了我的胸口之上。
我抬頭看去,正好迎上了蘇玉那鄙夷的目光。
“一年多了,不管我做的多麼出格,你都能捏著鼻子忍下去。”
“你為什麼偏偏今天要簽這個離婚協議?”
“還不是因為你昨天在醫院的病房外,聽到我和溫笛說,不會和你離婚的那些話?”
“所以你才敢這麼有恃無恐的在我麵前表演這出大戲,我說的對吧?”
我有些發愣的看著蘇玉,從未想過在她眼裏,我竟是如此的下作。
“我真的沒你想的那般卑劣。”
我聲音顫抖,語氣近乎乞求。
“我願意舍棄現在的一切,隻求和你離婚。”
“蘇玉,求求你放過我吧,好麼?”
這一刻,我卑微到了泥裏。
上一次這般,還是向她求婚。
可這一次,卻是為了遠離她......
蘇玉臉上鄙夷依舊,看著我輕輕搖頭。
“我不會和你離婚的。”
這輕飄飄的一句,卻好似一塊萬噸巨石壓在了我的胸口。
“為什麼?”我攥緊拳頭看向蘇玉:“你明明已經不愛我了......”
“因為我恨你啊!”
看著我眼中的痛苦,蘇玉微笑著將我打斷。
“我不管你今天表演這出大戲,是為了讓我回心轉意,還是真的想要離婚,我都不會讓你如意的。”
“我就是要折磨你,看著你痛不欲生我才高興。”
“江帆,你給我記住了!”
“能說離婚的,隻有我!”
聽到蘇玉的話,我心口劇痛,隻覺得鼻子一涼,便有血滴不斷的低落在了身下的離婚協議之上。
隨著肋下隱隱作痛,我躬著身子坐了下來。
見到我這般,溫笛有些慌張的看向蘇玉。
“玉姐,他......”
“不過是在裝可憐而已。”蘇玉冷笑著說道:“他早就有流鼻血的毛病,之前檢查過,不是什麼大病。”
我強忍肋下的疼痛,伸出手想要去拿桌子上的紙巾擦拭著口鼻間的鮮血,可終究是差了一些距離。
之前我確實做過類似的檢查,可那是在兩年前。
雖然那時候檢查還沒有任何問題,可現在想想,這就是身體對自己發出的信號吧。
“江帆,我勸你以後最好是收起這種劣質的表演。”
走到桌子邊,蘇玉拿起紙巾,宛如施舍般扔在了我的麵前。
“我早就看清了你的那些心機和手段。”
“你這樣做,隻會讓我覺得惡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