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都說江漾愛我入骨,結婚時甚至為了我養山茶花買了一座山,
後來,我得了肝癌去醫院拿化驗單,
看見江漾懷裏摟著的,分明是我的妹妹,
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妹妹白落最是喜愛山茶花。
原來,江漾她愛上的不是我啊,是這滿山我種下的山茶花。
我知道這件事,還是我確診癌症的那天.....
大口大口的血被我吐在病床上,我略帶抱歉地看著麵前的醫生,
「沒事,白小姐,你......記得要保持心情愉悅啊。」
殷紅的血和潔白的大褂形成的反差在我的心裏漾出一絲暖意,
我知道他剩下的話,我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。
一個陌生醫生也會這樣關心我,我的丈夫卻不會。
沒想到,我剛出病房便遇到了我丈夫江漾,
「落落,你怎麼會平白無故流鼻血,雖然醫生說了隻是上火,你也要多喝些熱水保護一下身子啊。」
江漾長得出眾,一雙丹鳳眼最是多情,看得白落臉紅了幾分。
「沒事,江漾,你快回去吧,我看姐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,你回去多陪陪他。」
江漾聽見我的名字,眼底閃出了幾絲厭煩,「別跟我提她。」
原來,江漾這麼些年愛得,根本不是我,而是我的妹妹。
成婚前我努力種下的滿山的山茶花,竟沒有想到是我妹妹最喜歡的花。
我早該知道的,江漾愛得不是我,是我那滿山種下的山茶花。
也許是我想得太入神,剩下的話我都沒有聽到,手心裏被我指甲掐疼的地方把我從回憶裏拉了出來,
我清醒地意識到,我的丈夫,在我日夜疼痛時卻關心另一個女人留了鼻血,
沒關係啊,反正我現在也快要死了,也快要不愛他了。
回去之後,江漾不知怎麼正好出現在了沙發上,好整以暇地躺著,好像是在等我。
江漾微微上揚嘴角,將路過的我攔進他的懷裏,
目光灼灼,「嫿嫿?幫我做點山茶花藥包好不好?我有朋友要用。」
灼熱的體溫隔著身下的衣服陣陣傳在了我的身上,我沒有如他期待地樣子般鑽進他懷裏害羞,「知道了。」我平淡地回應完江漾就避之不及地起身,
他被我的樣子弄得眼裏閃出一些迷惑,「白嫿,你發什麼瘋?你剛剛是在躲我嗎?」
若是以往他將我摟緊懷裏甜言蜜語哄我,我定是高興地要在他懷裏得寸進尺的親近,可是現在不會了,因為我覺得惡心。
所以我平淡的一句話都沒有說,而是轉身出了院子隨手抓了一大把院子裏的山茶花。
轉過身去看見江漾怔怔地看著我,旋即眼裏有些怒火,
「你不是說......?」
我明白他剩下的話,以前,在盛大的山茶花地裏,我穿著純白的裙子躥進他的懷裏,眉眼溫柔,
「江漾,這片山茶花我隻給你種好不好。」
他用溫熱的指腹觸碰我的眼角,沉沉點頭,「好。」
自那以後,就算山茶花可以做花茶包用來止血,我也會買別處的山茶花做了茶包送人。
因為以前我想,那是我為江漾種的山茶花,他在我這裏,是獨一無二的。
可是現在沒有必要了,江漾他不配我耗費心血種下的山茶花。
他將我拉進懷裏把我從記憶裏拉出,
「你說話啊?白嫿,我問你為什麼直接從院子裏摘了山茶花。」
他急切地盯著我臉上的每一處表情,可我不想告訴他,因為我,已經不想再愛你了啊。
我眯了眯眼,「江漾,你抓得我很疼,剛摘完花手腕很疼。」
他仍不肯放鬆一點手腕上的力氣,「你不是天天都要種花嗎?有什麼可疼的?」
是啊,我每天都要種花,日日都飛蛾撲火般的愛著眼前這個男人,
是不是因為我要死了的緣故,怎麼現在這麼疼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