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後,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。
醫生說,送我來醫院的人交了足夠的住院費,讓我好好休息。
我沒聽醫生的話,和登記那邊要了那人的電話號。
當即便辦理了出院。
可當我打過去時,卻發現是個空號。
無奈,我隻能先前往工作室,辦理離職手續。
簡沐陽出道至今,一直由我擔任經紀人。
“溫姐,你要離職?簡哥知道嗎?”小助理驚訝的問道。
“他不需要知道。”有趙漫漫陪著,他又怎麼會想到我呢?
說完,我徑直走出了辦公室。
小助理看著我離開的背影,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工作室的所有人,都知道我對簡凱陽的上心。
時間過的太久,所有人把這當成了理所當然。
他們忘了,我也是會離開的。
等電梯時,我恰好撞見來公司的簡凱陽。
他上身一件白襯衫,襯的整個人都溫雅起來。
但一開口,依舊是那認不清現實的高傲樣子。
“昨天是漫漫身體不舒服,我才去陪她的,你能不能懂事點。”
我直視著他的眼睛,那雙眼睛和之前一樣漂亮,可看向我時,沒了之前的愛意,隻剩下厭惡和不耐煩。
應當是被我盯得不自在,他偏轉視線,避開我的目光,“鏡黎,你以前不是這樣的,我說了,下月要進組,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?”
關鍵詞的觸發,讓記憶像是開了閘的洪水,不斷在腦海中閃現。
其實以前,我是很體諒他的。
領證那年,他22,我20。
兩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,身上沒什麼錢。
我體諒他的難處,沒要求舉辦婚禮。
當時,他握著我的手承諾,“鏡黎,以後我一定為你補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。”
少年的目光太真誠,我呆呆的說好。
但人心易變,他現在不耐煩的說:“行了,別鬧了,等我從劇組回來,補辦婚禮行了吧。”
語氣像是施舍。
可惜,他這話說的太假,不算是個好演員。
沒能留住已經心灰意冷的我。
我張了張口,想說:【我累了,這場婚禮我等了太久,從二十到二十八歲,我等了八年時間,人生又能有幾個八年呢,簡凱陽,我等不起了......】
沒等我組織好語言,身後卻傳來了趙漫漫的聲音。
“簡哥哥,你壞啦!”
“怎麼每次都記不住人家內衣的尺碼,人家是C啦!你買的B人家穿的緊死了。”
聲音嗲嗲的。
故意挽著簡凱陽的手臂撒嬌。
簡凱陽趕忙安撫。
“是哥哥不好,漫漫別生哥哥的氣好不好。”
“哥哥壞!漫漫才不會像姐姐一樣無理取鬧呢。”
一瞬間,我覺得說什麼都沒必要了,什麼都顯得多餘。
我的腦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些畫麵。
有出租房中,他親手給我洗衣服的畫麵。
也有大平層中,他將所有臟衣服丟給我,罵我連個衣服都洗不好的畫麵。
有出租屋裏他一句句的承諾,也有視頻中,他和趙漫漫翻雲覆雨,說我是個黃臉婆。
胃裏的翻湧使我回了神。
終究是往事隨風,真心萬變。
我打開新公司發來的電子合同。
無意間點開了朋友圈,趙漫漫特地發了圖片惡心我。
哥哥真的好體貼呀!
配圖是一張簡凱陽給她剝葡萄的照片。
熱戀的小姑娘,心思無非是那些。
我仔細的看了看,卻想不起上一次他給我剝葡萄是什麼時候,三年前,亦或是五年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