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沉舟為了救一隻鸚鵡,不慎將我推倒,撞到了腦袋。
“將軍,您確定要用如此珍貴的藥救一隻鸚鵡?用來給夫人治傷豈不是更......”
太醫的話還沒說完,卻被沈沉舟厲聲打斷。
“這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管,若是治不好它,本將軍殺了你!”
太醫有些無奈的看了看我:“可是夫人她......”
我隻微笑著搖頭說自己沒事:“先救這隻鸚鵡吧。”
畢竟那是他死去的白月光,留下的唯一念想。
反正七天之後,我會將一切都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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純白毛色的鸚鵡用了藥,在籠子裏昏昏欲睡。
我苦笑著看著沈沉舟陰沉著一張臉,對闖禍的丫鬟大發雷霆。
那顆藥的藥材百年難遇,配好這藥丸花了十年。我再沒有十年可以等待了。
沒有藥丸,七天後我的失憶症就會發作。
今天就是第一天了。
我摸了摸被撞到的頭,一陣一陣的眩暈。
沈沉舟卻還在怒吼:“若是它再不能開口說話,本將軍定要親自手割了你的舌頭!”
丫鬟嚇得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。
我忍著暈眩勸他算了,畢竟丫鬟也是好心。
是她加水的時候,看到鸚鵡嘴裏含著個奇怪的東西,這才打開了籠子。
鳥兒非人,趁機飛出去也是正常的事,受傷也在所難免。
沈沉舟聞言,卻將手裏的茶盞重重置於桌案上。
他冷哼一聲,起身嗬斥我道:“我看你是巴不得它飛走。
就像你當年,恨不得將雙兒趕走一樣。
現在她死了,你很滿意吧!”
我苦笑一下,沒再接話,而是被嬤嬤攙扶著,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第二天,今日,是我的生辰。而沈沉舟怕是早就不記得了。在他心裏,我跟雙兒,終究是有雲泥之別。
雙兒身世淒苦,曾在戰場上救過他。
是沈沉舟的心頭血,朱砂痣。他一心念著她。雙兒死後,這隻鳥,更好似成了他的命。
旁人惹不得,摸不得。
臨悅城裏誰人不知。
沈將軍明媒正娶的夫人,其實連一隻鸚鵡都比不上。
畢竟那隻鸚鵡,是他捧在心尖尖的雙兒姑娘送的。
鸚鵡學舌,時常模仿雙兒的語氣,逗得沈沉舟開懷大笑。
三五個丫鬟日夜輪流守著,生怕它餓了,渴了,無聊了......
我從櫃子裏翻出一個錦盒,裏麵躺著這些年來自己精心嗬護的婚書。
還有及笄禮那年,他送給我的那支簪子。
我的手觸摸在簪子上,一滴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。
剛好滴落在沈沉舟的名字上。
上麵蒼勁有力的字,瞬間便暈染花了。
我下意識伸手去擦,眼眶裏的淚卻如決堤的洪水,怎麼也止不住。
聽到外麵的腳步聲,是沈沉舟來了。
我心裏咯噔一下,不禁生出一絲幻想。
以為是他記起了今日是我的生辰,特意過來的。
畢竟平日裏,他喜歡宿在書房,不會輕易踏入我的院子。
我連忙擦了擦眼淚,將婚書收了起來。
剛蓋上錦盒,沈沉舟便大步跨了進來,抓起我的一隻手腕就大步往外走。
可我還沒來得及欣喜,卻被他接下來的話,瞬間澆得個底透。
“阿映,你爹娘曾說你從小在藥罐子裏泡著長大,你的血能治病。
取一點你的血用來讓鸚鵡開口說話,應該不難吧?”
沈沉舟不知從哪兒得知了這個方子,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。
我卻驀地掙脫開他的手,心如刀絞的呆站在原地,眼尾比方才更紅了幾分。
我捂著自己的心口,滿目痛色,仰起頭來不可置信的問他。
“沈沉舟,你說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