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好去領證那天,我在暴雪中苦等半日,溫長風卻忽然爽約。
第一百零九通電話,他才終於接通。
“冉冉,我們的感情都這麼久了,不急著這一時。”
仗著知道我與係統簽下了永久停留的協議,他篤定我不會離開他。
聽著電話裏服務員熱情的招呼和小助理嬌嗲撒嬌的背景音,我識趣地掛斷了電話。
溫長風不知道的是,係統走之前,給我留了一次重置的機會。
隻需要七天,我就可以再次更換攻略對象。
......
我哆嗦著掛斷了電話。
暴雪之下,來往行人行色匆匆,卻不約而同紛紛看向我。
目光仿若在看街頭戲耍的小醜。
我想我現下的表情一定不算好看。
又哭又笑,涕泗橫流。
身後的民政局已經關門,而我苦等半日,卻隻等來溫長風輕飄飄的一句話。
“冉冉,我們的感情都這麼久了,不急著這一時。”
我擔心他出事,給他打去了數百通電話,無一接通。
我在心裏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我的積分應該還有餘剩,也許還可以向係統兌換一次保護溫長風的道具。
零下的溫度裏,我在民政局的門口焦急盼望。
既怕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,又怕他看不到我而失望。
第一百零九通電話,溫長風終於接通。
而我甚至還來不及問出那句“你還好嗎”,隻是叫了他的名字,溫長風就有些不耐煩地打斷。
“沈聽冉,有完沒完?”
“你不知道我要上班嗎?有什麼事不能回去再說?”
我愣在原地。
狂風吹開我的針織帽,露出我一雙凍得近乎沒有知覺的耳朵。
......是我凍壞了耳朵,所以聽錯了吧?
我試探著問道:“你忘記......今天是我們領證的日子了麼?”
對麵的人忽然安靜下來。
是而我能很清晰地聽到,背景音裏服務員說“上菜了,小心燙”的聲音。
食客們朗爽的交談聲。
還能聽見一個嬌嗲的女聲,正在喊著他的名字。
“溫總,說好來陪人家吃飯的,你在和誰打電話呢?”
“我都餓半天啦,能不能吃呀?”
我張了張口,喉嚨卻仿佛被什麼梗塞住。
早先還可以忍受的風雪忽然變得錐心刺骨,痛不可言,仿佛凝固了我的血肉,也給世間萬物按下了暫停鍵。
讓一切開始運轉的是溫長風的一句話。
他含糊不清地說著我們又不急於一時,而後又讓對麵的人趕緊趁熱吃,別餓著了。
我木然地掛斷了電話。
和溫長風約定好今天領證,是因為這是我五年前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。
確認關係後,溫長風把我摟在懷裏,和我約定。
“那我們就在明年這個時候領證吧,這樣冉冉來到這個世界的日期,就會有新的意義。”
我貪戀他懷抱的溫暖,被他圈得更緊了些。
“冉冉剛來的時候一個人,肯定很害怕。”
“以後冉冉再想起今天,我會讓冉冉隻能感受到幸福。”
細密的吻落在我發間,我對此深信不疑。
可第二年他卻食言了,因為公司上市,又因為工作繁忙,我們的領證日拖到了今天。
昨晚,我還滿心期待地提醒了他兩句。
我吸了吸鼻子,從失態中嘗試著清醒過來,顫抖著手拿出手機,想要先打車回家。
點開的手機卻自動刷新了朋友圈的第一條。
是溫長風新任的助理明玉。
“討厭的老板讓我親自去送材料,好啦!現在堵車了吧,餓死人家啦!”
配著幾張哭哭的表情包。
下方是曾和我一起打拚的弟兄們的安慰。
“溫總會不會憐香惜玉啊!”
“誒喲,餓壞了吧,這可得好好宰老溫一頓。”
我還沒能看到溫長風的回複,打了一天電話的手機就徹底宣告罷工。
從我冰冷僵硬的手中,直直摔到雪地裏。
撿起來的時候,屏幕已經碎得四分五裂。
碎裂的屏幕紮進指尖,我卻半點沒察覺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