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隔天我回去收拾我媽的遺物。

卻發現慕心瑤帶著林亦揚母子，守在我媽老家門口。

我以為她是有所悔改。

慕心瑤氣勢洶洶的衝上來，“謝銘遠，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，媽在哪裏？你把媽藏哪了。”

“咱媽偷走了林姨祖傳的玉鐲子，這事你知不知情。”

在她身後的老婦人雙眼通紅的瞪著我。

我沒想到我媽死了都沒有安寧，到頭還遭人汙蔑。

“慕心瑤，你把心掏出來看看，是不是黑的。”

“我媽這輩子行的正做的端，生活最難時揭不開鍋，她也不偷不搶！我媽為人你不清楚？為了我們不餓肚子，當年她拿命上山采草藥，接人洗衣做針線的零活，這些你都忘了！”

我字字泣血，眼神要將她吞沒。

慕心瑤從未見過我對她這樣子，一時愣在原地，神情有些難堪。

林亦揚見狀，掏出手機給我看監控。“銘遠哥，這是我家客廳的監控視頻。這些天隻有你媽外人來過我家，她一走鐲子就不見了。

“看在瑤瑤的麵子，我不想把事情鬧大，才沒有去報警。銘遠哥你就別包庇了。”

視頻裏，我媽在客廳放下刺繡圖和織線後，進林姨的房間好一會兒才離開。

慕心瑤像找回了主心骨，附和裝玉鐲的盒子上有我媽的指紋。

我漲紅了臉，上下喘息兩口，操出掃帚趕他們走。

林姨衝出來，兩腿一蹬躺在地上，開始撒潑打滾。

指著我的鼻子開罵：“你這沒皮沒臉的癩皮狗，謝秀珍偷東西要被戳脊梁骨的！”

上回你媽來我兒家鬼鬼祟祟的，我看不對勁要搜身！你媽不肯還推我摔跤骨折了，不是心虛是什麼。”

我為我媽感到不值，她一輩子老好人。

當年林亦揚一家搬到我家隔壁，他媽體弱多病被丈夫拋棄。

是我媽可憐他母子倆人，有好吃的都緊著，有活二話不說就幫忙。

我沉臉質問：“林姨，我媽這些年對你不算大恩大德，她死後也不該汙蔑潑臟水吧！當初是誰給你們孤兒寡母一口飯吃的。”

“你媽心甘情願，她這是欠我的。她還拐走了我的兒媳婦呢，害的我現在還抱不上孫子。

“偷人東西，你媽死了也是遭天譴下地獄的！”

慕心瑤聽了林姨的話，臉色不自然一瞬。

“謝銘遠你別演了，抱個骨灰盒裝可憐給誰看。偷東西歸還天經地義，媽到底在哪。”

隨即一夥人撞開門，搜翻我媽的家。

我拚命阻攔，抵不過人多勢眾。

桌椅掀翻，碗筷砸碎地上。

我媽最愛的水仙花都被踩在腳底板下。

直到我看見他們摔了我媽放在冰箱裏，給我做的最後一壇醃菜。

我幾乎瞬間怒火中燒，廚房裏抽出砍骨刀揮舞趕人，“滾！你們這群畜生，都給我滾蛋！”

林亦揚躲在慕心瑤身後，嚇成一個鵪鶉。她臉色由白轉青，朝我哼了聲，轉身帶人離開。

我徹底心死，寄出離婚協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