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江紹恩做了十年的舞蹈搭檔,
和他戀愛八年,
情到濃時,他也曾對我說過希望能和我做一輩子的舞蹈搭檔。
我把這當成是一句承諾,日複一日地等待著他的求婚。
直到他青梅竹馬的幹妹妹回來,
他逼著懷孕的我跳了一晚上的舞來哄她開心。
那晚,我不停地在舞台上旋轉跳躍,血液從腿間彌漫,浸透了白色的舞鞋。
江紹恩卻伸手捂住了青梅的眼睛:別看,你暈血。
他抱著青梅匆匆離去,留下倒在血泊中的我。
醫院裏,醫生說我的孩子可能會保不住,建議流掉。
我懷著最後一絲期待撥通了江紹恩的電話,告訴他我懷孕了。
卻隻得到他的一聲冷笑:“我每次都帶套,你從哪裏懷的野種?打了吧。”
我終於死心,做了手術,撥通了家裏的電話:“媽,我想回家了。”
1.
手機裏傳來冰冷的機械音,江紹恩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。
眼角一滴淚滑落,我對這個男人終於死心。
手慢慢撫上小腹,那裏還是平坦如昔。
沒有人知道這裏有一個小生命,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。
醫生說它才不到兩個月。
算算時間,應該就是江冉晴發朋友圈說她離婚的那天。
那天晚上,江紹恩格外反常,不僅動作粗魯,甚至一直謹慎的他竟然忘記了做措施。
事後,他遞給我一盒避孕藥,盯著我吃下才放心離開。
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吃了藥,卻還是懷上了。
如果是以前,我一定會欣喜於這個生命的到來,拚盡全力也要保住它。
可是現在......
我閉上眼,下定了決心:“醫生,幫我做手術吧。”
不被爸爸期待的孩子,即使出生了,又怎麼會幸福呢?
2.
“腳骨磨損嚴重,以後不能再承受高強度的訓練了啊。”
“你的子宮壁天生就比較薄,這次流產之後,估計以後生育的可能性不大了。”
“不過你們年輕人現在不都吵著要丁克嗎?不生孩子少受罪了。”
手術過後,躺在醫院的病床上,慈祥的護士長或許是看我太可憐了,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寬慰我的話。
陌生人對我尚能有這樣的善意,可是我愛了十年的江紹恩,卻眼看著我血灑舞台,還能決絕地離開。
拿起手機給院長發信息請假。
她知道我的情況後關心了幾句,讓我安心休息。
“江紹恩送你去的醫院吧?我說這小子怎麼突然跟我請假,原來是要去醫院照顧你啊。”
以往我聽到這種善意的調侃都會很開心,但是如今隻覺得如墜冰窖。
掛了電話,我自虐般打開了朋友圈。
果然看到萬年不更新動態的江紹恩剛發了一張照片,是兩張去普吉島的機票。
配文是:對你的承諾的有效期是一輩子。
我的心一陣酸澀,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江紹恩選擇和江冉晴一起去普吉島讓我難過,還是江紹恩的配文更讓我難過。
我和江紹恩在一起八年,
也曾經幻想過有一天能被他公之於眾,可是每次提起他都是一臉厭惡。
“喬妍,你不是小孩子了,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?”
這是他給我的回答。
我也曾經無數次和他表達過我對普吉島的喜歡。
因為我爸媽是在這裏定情的,所以我很希望能夠和我未來的伴侶也一起去一次。
我們明明有那麼多的時間,可是每次我提到要和他一起去旅行時,他總是一臉的不耐煩。
他說他討厭旅行。
我信了,也就不再勉強他。
可是現在我才知道,原來一個人不願意為你妥協,隻是因為他不愛你,僅此而已。
底下有不明真相的朋友評論:“哎喲,和妍姐秀恩愛呢。”
不知道屏幕那端的江紹恩是什麼心情。
隻是突然間,這條評論不見了。
我再刷新一下,這個朋友圈也不見了,不知道是刪除了,還是重新設置了權限。
很奇怪,原來我最怕的事情就是江紹恩不愛我。
可是現在證實了他確實不愛我之後,我反而沒那麼難過了。
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,此刻我算是了解了。
我拿起手機,給我媽打了個電話。
媽媽的聲音傳來的那一刻,我再也止不住心裏的悲傷,哽咽著開口:“媽,我想回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