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著這一幕恨的渾身發冷,他的那幫好兄弟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,滿不在乎的打趣。
心頭更覺冰涼。
原來他們早就知道。
所有人都配合著賀昀舟同我演戲。
“娘娘終於走了,什麼論書,酸的我牙疼。殿下,尋點樂子?”
兄弟們笑著,拍了拍手,屏風後嫋嫋的走出幾個美人,半露不露。
美人脫了衣衫,躺在桌子上,幾人開始用筆墨在其身上作畫,美名其曰為風雅。
習問論道之地,讓他們變成了尋歡之所。
令人作嘔。
賀昀舟已然染上了三分醉意,眯著眼用嘴接了沈荔遞上的酒。
“不愧是名憐,肌膚細膩,當畫紙最好。殿下,敢問您懷裏這位美人兒,哪兒的活兒最好?”
問話人曖昧一笑,席間都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賀昀舟挑了挑眉,波瀾不驚的開口:
“嬌嬌擅吹簫。”
此話一出,瞬間激起千層浪。
“還是殿下會玩,滋味如何?”
沈荔裝作羞紅了臉,埋在賀昀舟定懷裏不肯抬頭,實則極盡挑逗。
賀昀舟按住了沈荔不安分的手,不痛不癢點拍了下她的臀。
“嬌嬌口活甚好,如至仙境。”
“哈哈哈哈,殿下,不知道您肯不肯割愛,讓咱們也嘗嘗這明月樓第一人的味道!”
“就是,我看這美人未必比不上太子妃,反倒更明豔許多!”
沈荔聽著他們的諢話麵色一變,身子更加往賀昀舟懷裏鑽,生怕他答應。
聽到他們提及我,賀昀舟冷了神色,抬眼掃了一周,語氣不耐。
“她怎配和太子妃相比。你們幾個別在娘娘麵前說漏了嘴,不然…”
“是是是,謹遵太子令…”
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入我耳中,如墜冰窖。
我恍恍惚惚的下了藏書閣,不留神崴了腳,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。
我痛的臉色發白,卻不及心裏萬一。
本就是夫妻同行,女婢侍衛一概沒帶,我隻能忍著痛踉踉蹌蹌的回了府。
骨頭像是錯了位,我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,直愣愣的走。
回到府裏,我便腳痛的下不了床。
渾渾噩噩間,意識也不太清醒。
賀昀舟帶著醉意回來時,見我滿臉通紅,一副陷入夢魘都樣子,瞬間慌了神。
連忙差人去叫了太醫,又怕太醫來的慢,抱著我去尋民間大夫。
意識回歸時,我隻覺得眼皮沉的要命,掙紮的睜開眼睛。
見我醒來,守在床邊的婢女驚喜的要命,連聲感謝菩薩保佑。
“娘娘,您可算醒了,太子殿下見您昏迷發了好大的火,差點就誅了那大夫的九族!”
“殿下本來一直守著娘娘的,一夜未眠都熬紅了眼!剛剛殿下怕您醒來餓,親自期膳房為您熬粥去了。”
婢女作勢就要去請賀昀舟過來,被我伸手攔住。
我輕輕搖了搖頭,嗓音沙啞:
“不必,你去給我倒杯水來。”
婢女伏了一禮便退到後間沏水,屋子隻剩了我一個人,一下子就靜了下來。
靜到我能清晰的聽到門外的爭執聲。
我強撐著身子一瘸一拐到下了床,用力的推開門。
賀昀舟聞聲抬頭,對上了我的眸子,連忙甩開攥著沈荔的手。
“卿卿,你醒了,我——”
我的目光落在沈荔搭在小腹的手上,呼吸驟然發緊。
“卿卿,你別誤會,我看這位夫人不小心要摔倒,才扶了她一把。”
賀昀舟連聲解釋,生怕我生氣。
我閉了下眼睛,咽下喉間的腥澀,問道:
“這位夫人,看著似乎麵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