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錢沒手機,我就這樣硬生生走了許久許久。
這個季節正是雨水多的時候,天氣陰晴不定。
頃刻間,暴雨傾盆。
大雨裏,我環抱著身子,到處找可以躲避的地方。
終於我找到一個公交站台下,我可還是淋成了落湯雞。
路過的公交走走停停,我卻連坐公交的錢都沒有。
可偏偏禍不單行,下暴雨的此刻,連行人也沒有幾個。
本就沒吃早飯的我,低血糖犯了。
又冷又餓的我,不知道在寒風暴雨中等了多久,全身濕透被凍得顫顫發抖。
一刮風的時候就更是濕冷刺骨,牙齒直哆嗦。
後來,我再也撐不住,連坐在地上的力氣也沒有。
雙眼發黑,直直倒在路邊。
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婷婷的車裏。
她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我身上,車內暖氣開到了最大。
我有低血糖,所以婷婷會在車裏常備糖果。
我嘴裏吃著糖果緩解,不禁想到幾年前,我也是低血糖犯了。
實在難受得厲害,我忍不住在周淮安的車裏剝開一塊糖果。
剛剝開一秒,就被他搶走,丟在車外。
我一路撐著,最後倒在了公司門口。
“媽的,這兩個賤人,竟然把你丟下車!”
“你一直沒來,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你,都沒接,最後接通了,他麼的是陳婉那賤人的聲音。”
“嗲嗲的嗓子,無辜的語氣說,你棄車離開了,我打給周淮安才知道你的大概位置。”
婷婷載著我回到商場,買了身新衣服換上,僵硬的身體才慢慢緩過來。
我和婷婷剛走進一家餐廳,就遇到了陳婉和周淮安。
陳婉朝這邊熱情地揮手:“紀雨姐姐,來這邊坐!”
婷婷一把拉著我過去,坐在兩人對麵。
“你們兩人真是陰魂不散啊,我們吃飯也要跟著來。”
陳婉睜圓她的杏眼,眼神無辜地看我:“紀雨姐姐,真是不好意思,我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,你不會還在生氣吧?”
我還未回答她,周淮安便開始罵:“紀雨,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啊,不就是讓你走了會了路嗎?多大點事,這是矯情多事!”
我頭很暈,隻是一路忍著想和婷婷吃完這頓道別飯。
聽著兩人對我毫不客氣,我甚至無力反駁。
隻要一說話或者一吞咽,我的喉嚨裏就如有根刺一樣難受。
婷婷知道我不適,開口替我打抱不平,罵了他一頓。
“周淮安,你難道不知道阿雨車禍後有後遺症嗎?你竟然還扔下她,讓她自己走路。外麵下著大暴雨,她的身體怎麼受得了!”
周淮安這才仔細打量我的臉,毫無血色,蒼白得可怕。
“她如果不是護著你,她的身體怎麼會這麼脆弱?沒有她,你早在車禍裏死了!”
“我知道是我不對,我不應該和紀雨姐姐換位置,淮安哥,你不要因為我和紀雨姐姐生分了。”
“婉婉,別哭,你一哭我心疼得厲害。”
周淮安心疼地吻去她的淚珠,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。
一句話叫患難見真情,對周淮安來說,他車禍雙腿骨折那段時間,是他人生至暗的時候。
而陳婉,就如太陽光一樣,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。
他看向我,緩和聲音:“紀雨,隻要你和婉婉說句對不起,我就不和你計較了。”
周淮安帶著期待的目光看我。
我張開唇瓣,慢慢吐出兩個字:“小三。”
期待瞬間轉為憤怒,他拎起揚起桌上的冷水,潑在我的臉上。
“敬酒不吃吃罰酒!我看你就是欠收拾!”
又一杯冷水潑在婷婷臉上。
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,眼神裏連基本的憤怒和失望有沒有。
饒是以前他這樣對我,我一定會和他大吵大鬧一頓,絕不會罷休。
占有欲強的我從不允許他為了別的女人和我置氣。
可是這次,我許久未動,連一個罵人的詞也沒吐出。
周淮安看著我平靜到可怕的表情,臉上是後知後覺的慌張。
我冷冷看他一眼,拉著婷婷徑直離開。
經過他身邊時,我遞給他一個戒指。
和他手上同款的女士對戒。
他看清後,歘地變了臉,下意識起身想追上來。
下一秒,又冷著臉重新坐回椅子。
我改簽了機票,下午就動身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