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向來不是一個聽話的人,所以我還是去了廠裏。
震耳欲聾音樂聲響徹整個廠區,從我一進大門就能清晰的聽到。
進進出出的工人們見到我,都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。
“輕婻姐,你怎麼來了,你那個幹農活的身段,也來湊熱鬧跳舞啊?你是會跳迪斯科還是會跳三步四步啊?”
這些工人,平常工作時大多都得了姚玲玉不少好處,他們更覺得姚玲玉才是能配得上謝承胤的那個人。
當代陳世美的故事,在眾人心裏,壓根不如多掙幾張糧票來的實惠。
我對他們不在意的笑了笑,沒有像往常一般撒潑的罵回去,反倒認真的思考了一下,回答道:
“三步我會一點,但肯定沒你們跳的好看。”
這下,工人們都傻了眼,目光變得越發古怪了起來。
這麼插科打諢著,我已經走到了舉辦舞會的倉庫門前,音樂隻隔著一道鐵門,連歡聲笑語的節奏都變得異常清晰。
沒有人注意到我。
因為所有人都在圍著舞台最中間的那對男女。
謝承胤溫柔的攬著姚玲玉的腰,讓她彎出結束的完美弧度。
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,薄汗讓彼此跟多了幾分曖昧的情絲,喧鬧的空氣中都像是凝結著濃厚的荷爾蒙味道。
周圍起哄的工人們,都在叫囂著讓兩個人在一起,絲毫沒有想起來,謝承胤家裏還有個任勞任怨的妻子。
姚玲玉起身向大家躬身致謝。
然後嬌羞的躲進了謝承胤的懷裏,額頭輕輕觸碰他的鼻尖,嫣紅的薄唇上揚,嬌嗔的尋求謝承胤的保護。
我就是在這一刻,跟謝承胤四目相對的。
他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,冰冷的如高山積雪般厚重陰森。
“你來幹什麼?大半夜的不在家老實呆著,跑出來瞎溜達,你是半點婦道都不守了。”
謝承胤先發製人,這是他慣用的伎倆。
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我對他的愛有多深,隻要他發脾氣,天大的事情都會被我自己消化。
我其實就是想來看一看,幸福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。
現在看到了,總覺得那句“死而無憾”就顯得尤為應景了。
“我聽說你們搞舞會,好奇就來看一眼,現在夜裏天涼,你要是晚了就直接在廠裏睡吧。”
我的話剛出口,不僅僅是謝承胤,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畢竟上一次我見到謝承胤單單是跟姚玲玉並肩走在一起,就已經鬧了個天翻地覆,連廠長辦公室都直接給砸了。
這樣的大度,未免也太奇怪了。
謝承胤皺著眉頭問我:“你這是生氣了?”
我笑了,笑的半點勉強都麼有。
“我沒生氣,這有什麼好生氣的,我可沒有這麼小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