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未婚夫對他名義上的侄女有求必應。
要星星不給月亮。
甚至換掉我費盡心思得到的角色,也隻是她撒個嬌的事。
我崩潰質問,隻換來梁江盛一句:“她是我親手養大的玫瑰,自然要最好的,你作為長輩,就非要和小孩計較?”
“你再這麼作的話,十天後這婚就別結了!”
好,那就不結了。
我定了十天後的機票,飛往國外參演新電影的女主角。
麵對沒有新娘的婚禮現場,他徹底破防了。
等找到我的時候,我已經靠在影帝懷裏,衝他舉起無名指上的鴿子蛋:“和你的小玫瑰過去吧,前夫哥。”
#豪門禁忌戀#
#梁夢歡小叔#
#娛樂圈豪門#
梁江盛和他侄女一起上了熱搜。
“安安姐,梁總對外人都比對你……”
小助理怕我難過,後半句沒說完。
對外人,都比對我上心。
我知道。
梁江盛,我未婚夫。
最寶貝的就是這個他沒半點血緣關係的侄女。
甚至連我這個陪在他身邊三年的未婚妻都比不上一點。
小助理讓我看熱搜的時候,我隻是平淡地點了點頭,畢竟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。
之前梁江盛低調到全網連正臉照片都找不出一張。
現在為了梁夢歡的星途坦蕩,恨不得替她站在聚光燈下邊,維持熱度。
人總是對這種豪門的生活和人設充滿向往。
估計這麼大張旗鼓,是又有新劇了。
可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。
因為她上熱搜的定妝照,是我那部已經談好的新戲。
不止粉絲群炸了鍋。
就連我的評論區也淪陷了。
我的粉絲和梁夢歡粉絲在評論區互罵,戰況焦灼又激烈。
我為了貼合這個角色。
不僅推了兩部劇空出檔期,還增重了十斤。
當天最後一條熱搜。
#梁夢歡力壓影後,拿下《長恨訣》女主#
我撥通導演電話。
“為什麼官方發布的女主定妝照不是我,是梁夢歡?”
“是梁江盛找的你們?他花了多少錢?”
試戲的演員裏根本就沒有她。
而且我那合同違約金高的離譜。
不用腦子想,都能知道是梁江盛在裏麵做的手腳。
對麵顯然沒想到我會問的這麼直白。
我和梁江盛的關係沒公之於眾。
除了幾個相熟的人,其餘的人都不知道。
在導演眼裏,我是一個莫名其妙被資源咖搶資源的倒黴蛋。
他絞盡腦汁地準備說點什麼話安慰我。
“安安,你聽我說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準備了很久……”
我打斷他:“陳導,我們簽了合同的。”
他支支吾吾,欲言又止。
隻是委婉地說是投資方的意思。
他沒話語權,說下部戲一定和我合作。
還要我小心點,畢竟不能得罪資本。
行差踏錯一步,就前途盡毀。
我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資本?
這部劇最大的投資方,是我馬上就要舉辦婚禮的未婚夫。
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時候,梁夢歡還不知道在哪呢。
可他卻拿我費盡心思琢磨了好幾個月的心血去哄他的小侄女開心。
真可笑。
陳導苦口婆心:“我老師在國外籌謀了一部新戲,還沒有合適的女主,如果你想,我可以推薦你去試試。”
“你有意向的話,我給你訂十天之後的機票。”
陳導的老師,是國際大導。
名字如雷貫耳。
陳導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學生。
在國內已經是首屈一指的頂尖水平。
大導雖然作品出眾,可為人刻薄脾氣古怪。
合作過的演員紛紛叫苦連連,但又趨之若鶩。
和他合作的機會,我求之不得。
可十天後,是我和梁江盛的婚禮。
我去片場的時候,梁夢歡正穿著戲服,和粉絲互動,給粉絲簽名。
她長了張幼態臉,笑得又甜。
古靈精怪很討喜。
梁江盛下了血本,她現在也算有點名氣。
可能讓上億的大製作用她,還不夠格。
梁江盛的卡宴停在旁邊,車裏沒人。
我過去的時候,剛才那群圍著她的粉絲,激動的喊著我的名字。
問我可以給她們簽名嗎?
她臉色瞬間陰沉。
還沒等我說話,
梁夢歡穿著戲服,趾高氣昂走過來,故意在我麵前炫耀。
“安安姐是來探班的嗎?可惜我們簽過保密協議,閑雜人等不能入內噢。”
導演為難的看著我,怕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,小聲提醒。
“安安,這是梁總的意思。”
“小叔當然是最疼我的,什麼阿貓阿狗想進梁家的門還不是得要我點頭。”
“有些人總想著一步登天,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。”
她這話是對著我說的,可音量很大。
那些粉絲看我的眼神瞬間變了。
梁夢歡那番話避重就輕,又加上她的身份。
三兩句把我說成了一個打算尋求機會攀附豪門投機取巧的人。
我冷笑:
“你沒一步登天嗎?憑著父母已故舊交的身份,像一隻螞蝗一樣吸附在梁江盛身上。比起我,你好像更該反思反思自己吧。”
“你胡說什麼!”
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我。
梁夢歡紅著眼看向梁江盛,委屈道:“小叔。”
那演技,我自愧不如。
梁江盛皺著眉,快步走來攥著我的手腕將我拽進化妝室。
“你明明知道夢歡心思敏感,故意當著別人的麵,說這些讓她難受的話!”
梁江盛沒斂著勁兒,我手腕的骨頭都要被他捏斷了。
“她已經夠可憐了,你還抓著她的傷心處攻擊,你是她的長輩,她還是個小孩,你就不能讓讓她嗎?”
梁夢歡隻比梁江盛小七歲。
小孩?
全世界隻有他看不出來梁夢歡的心思。
我神色痛苦,可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別說喊我嬸嬸,她連梁家的門都不想讓我進。
“她是我親手養大的玫瑰,我在她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,別說一個角色,就算是她要星星,我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梁江盛眼神溫柔,語氣平靜,絲毫不見剛才對我怒目圓睜的模樣。
我抬眼看著他:“梁江盛,那我呢?我算什麼?”
氣氛瞬間凝滯。
梁江盛停了一瞬,可我還是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來了。
我怎麼能和她比。
可我明明是他未來的妻子,是以後要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的人。
雖然早就知道他的答案,可心臟還是隱隱作痛。
我滿心滿眼的愛人,在他眼裏我比不上那個和他沒半點血緣關係的侄女半點。
我笑容苦澀。
梁江盛看見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,放緩了語氣:“隻要你不再針對她,十天後的婚禮會照常舉行。”
我搖頭。
沒有婚禮了。
沒有以後了。
我也不會嫁給你了。
梁江盛卻認為我在因為剛才的事賭氣,強硬地將我摟進懷裏。
“乖乖,作為補償,我可以婚前不會做財產公證,梁家一半都是你的。”
他到現在都覺得我和他的婚姻,是他的向下兼容。
是對我的恩賜。
仿佛我能嫁進梁家,對我來說是什麼天大的好事。
可他忘了。
我是連拿三座獎杯的最佳女演員,是導演眼中天生就要吃這口飯的人。
沒有他,我也不會過的差。
我抬眼看著他,“梁江盛,我們分開吧。”
和他在一起,隻是因為喜歡。
可總不能因為這點喜歡,委屈一輩子吧。
或許是我的語氣過於冷淡。
他怔住,眼裏先是錯愕,而後像是想通了什麼,生出幾分漫不經心的調侃。
“安安,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。”
“我知道今天你受委屈了,可生氣得有個度,作的過了,得不償失。”
“別跟我鬧了,好嗎?”
他溫熱的手掌在我臉頰慢條斯理摩挲,在這狹小的空間裏繾綣又曖昧。
眼裏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。
好像是真的愛我。
可蹲在劇組的狗仔,隻拍到了梁江盛攥著我手腕責罵的照片。
任誰都看不出半分愛意。
看不出我們交換過戒指。
看不出我們要和彼此共度餘生。
媒體寫梁江盛為了梁夢歡盛怒,要封殺我。
女明星造勢手段,無非就是這幾種。
拉踩對方,抬高自己身價。
我看著熱搜,徹底失望。
我竟然在此時此刻,還會對他抱有幻想。
真是可笑。
這推波助瀾裏,有多少梁夢歡的意思,又有多少梁江盛縱容的手筆。
我不想猜了。
也累了。
我撥通陳導的電話。
“我考慮好了,還麻煩您幫我寫一封推薦信,十天後我去試戲。”
我和梁江盛最開始不是這樣的。
我和他認識是在一場頒獎典禮上。
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不熟悉流程。
典禮結束後,我穿著單薄的禮服,迷了路。
他脫下帶著溫度的羊絨大衣,將我送到了停車場。
在我離開的時候,遞出自己的名片,笑著問我:“可以認識一下嗎?”
我接過名片,微微點頭:“梁先生,我叫顧念安。”
梁江盛五官優越,身姿頎長,在一眾明星和男模之中毫不遜色。
沉穩內斂的豪門繼承者,唇角是溫和的笑。
在那樣的天氣裏,換誰都是要心動的。
後來我們在路上相遇,才知道我的公寓穿過兩條街道,就是他住的地方。
我們在一起的順理成章。
他會趁著沒人的時候,冒著大雨來探班,在我拍完夜戲睡著後不打擾,在旁邊靜悄悄地陪我。
我睡醒後,問他:“來了怎麼不叫醒我?”
他視線從筆記本上挪開,抬手替我別過耳邊的碎發。
“女朋友拍了一天戲,我什麼忙都幫不上,還不讓你睡覺,太不人道了。”
“陪在你身邊,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。”
不公開戀情,也隻是因為他擔心我受到影響。
因為豪門公子和女明星的戀情,我注定是要承受更多非議那一方。
“安安,總有一天,我們會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。”
他在百忙之中抽空給我打視頻報備,逢年過節的禮物從不缺席。
梁江盛身邊沒什麼鶯鶯燕燕。
我隻聽說過他有一個在外留學的侄女。
父母雙亡,從小寄養在梁家。
我對她的身世抱有幾分無端生出的憐憫和同情。
可這一切停在我見到她的那一天。
梁夢歡見我第一眼,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。
在梁江盛讓她叫我嬸嬸的時候,更是黑著臉轉身就走。
梁江盛沒責怪她,隻是和我解釋。
“她幼年失怙,除我外再無親人。她的名字都是我起的。我又心軟,這孩子從小就被我慣壞了。”
當天晚上他買了一個包,說替梁夢歡向我賠罪。
我沒要和她一般見識的意思,收下了包。
抱著梁江盛親了幾口。
“我就知道我們安安最善解人意。”
他眸中欲色漸深,攬著我的腰,將我往臥室帶。
我和梁江盛住在梁家老宅。
一切都是梁江盛按我喜歡的樣子布置的。
梁江盛為梁夢歡買了房子。
可她還是想住在老宅。
她當著我的麵抱著梁江盛的胳膊撒嬌,明裏暗裏對我挑釁,我隻當她是小孩心性。
不想讓梁江盛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被人分走。
吃飯的時候,她會用梁江盛用過的湯勺。
不避嫌的直接用他的水杯。
甚至在我和梁江盛在床上的時候,她也不識趣的敲門。
帶著哭腔說害怕。
我絲綢睡裙被梁江盛褪到腰間,他呼吸沉重,脖頸上是我留下的曖昧吻痕。
我攥著他的手,不肯鬆。
梁江盛安撫地摸了摸我的臉,替我掖了掖被子:“她怕打雷,我去看看。”
倫敦多雨,打雷更是平常。
他這個侄女在那上了這麼多年學。
哪是怕打雷啊,分明是怕梁江盛不在意她。
回來後,他摟著我想繼續。
我卻沒了心思。
這樣的事,明裏暗裏發生過無數次。
隻是次次都是以梁江盛偏袒梁夢歡告終。
我看著手機短信發來的登機提醒,隻覺得鬆了一口氣。
九天,還有九天。
一切都要結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