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家對唐皖其實算不上好。
當初唐家費力將她找回來,不過是為了創造輿論好增長公司股票,塑造豪門重情義的人設。
除了唐城,唐家沒有任何人真心實意的寵愛過她。
而唐城也不過是唐家為塑造名聲,收養的養子。
雖然不是親生的,但唐家極其看重這個養子。
可唐城長期不在國內,唐皖考上大學後,就搬出了那個利欲熏心的家。
她毅然決然的一個人住到了市中心的公寓裏。
宋晉禮和唐城會經常來唐皖家。
雖然宋晉禮表示過幾次想給她買套大一點的房子。
他們三個剛好可以住在一起,這樣還更方便照顧她。
但都被唐皖拒絕了。
而此刻,她隻慶幸自己當初拒絕了這些提議。
她改了公寓密碼。
她不想獨屬的小房子裏,再見到他們。
胃有點疼,唐皖點了米粥,窩在了沙發上。
她常年患有嚴重的胃病,這都來源於被霍瀟霸淩的六年。
剛開始霍瀟隻是會在她的飯菜裏加些蟲子,或者把她的飯盒丟垃圾桶。
後麵就是變本加厲將她的頭按進馬桶。
她沒辦法尖叫求救,因為那樣隻會被迫吞下腥臭的汙水。
每次霍瀟玩膩了,總會換很多新的花樣。
最過分的一次,霍瀟把她鎖在廢棄的地下室裏,那裏堆滿了死貓死老鼠的屍體。
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蛆蟲的蠕動,爬滿她的全身。
即便最後她狼狽的從地下室裏爬出來,可腐爛的味道怎麼也洗不掉。
從那之後,她隻要看見任何食物,就會惡心想吐。
然而施虐者的遊戲並不會被暫停。
霍瀟還經常用她發泄情緒,用刀片,用火燎,用鋒利的竹簽紮進她本就纖薄的指甲裏。
霍瀟曾經說過,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就是她絕望的哀嚎。
這些無盡輪回的噩夢直到唐皖考上大學才結束。
那時候唐城回國,她也剛好遇見宋晉禮。
大學後,宋晉禮和唐城花了很大的功夫,才將她的胃養好。
可現在被精心養護的胃又開始疼了。
熟悉的痛感席卷全身。
她蜷縮著,冷汗直往出冒。
但她還沒等到暖胃的米粥,就被一通電話叫回了唐家。
上一次回唐家,還是在半年前。
唐母一如既往的刻薄,不屑的從上到下掃了唐皖一圈。
“當初接回來的時候還跟個鵪鶉一樣,現在翅膀硬了,整天在外麵鬼混,都不知道回家!”
她懶得與唐母爭辯,直接開口:“叫我回來幹什麼?”
誰料唐母登時就怒了。
“你這什麼態度?唐家錦衣玉食養了你這麼多年,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!”
“要不是背靠著唐家,你以為你能勾搭上宋家的金龜婿麼?”
唐皖不語,捂著胃坐下。
唐母還想要數落她的不是,卻礙於唐父的眼神示意,冷哼一聲轉移了話題:“你和宋晉禮,不能結婚。”
“知道了,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。”
唐皖語氣淡淡,她並不關心向來利用她籠絡宋家的唐父唐母為何改了主意。
這個結果也正好如了她的意。
她也沒想再和宋晉禮有未來。
唐母眼底閃過一絲吃驚,但很快反應過來。
她語調嘲諷的開口:“好啊,果然是個野丫頭,你不會早就背著宋晉禮在外麵有人了吧!”
“你要是不想被趕出唐家,就給我安分老實點!我們已經給你物色了一個聯姻對象,比宋家家世顯赫萬倍!你可別在外麵玩臟了,到時候壞了公司的前途!”
“宋晉禮那邊你自己去解決,別牽扯唐家。”
聯姻對象?嗬。
在唐家人的眼裏,她這個女兒不過是個物件。
無論是從前對她和宋晉禮交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還是現在讓她去聯姻,都是為了榨幹她身上所有的價值。
唐皖已經受夠了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,拳頭緊緊握在一起。
“我不是你們聯姻的工具!”
她大聲反駁,大門外幾人嬉笑交談的聲音卻不適時的傳了進來。
“伯父伯母!我來看你們啦!”
霍瀟在宋晉禮和唐城的簇擁下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