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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身新娘替身新娘
月下青蓮

01

霍雲深回國後的第一件事,就是在畢業典禮上當眾向我求婚,不顧霍家反對把我娶進豪門。

眾人都覺得莫名其妙。

他既不愛我,也不在意我。結婚三年連我的名字都能叫錯。

有人問他:“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離婚?”

正巧初戀和她老公從身邊經過,霍雲深盯著他們親密的背影,點燃了一根煙,淡淡一笑。

“成全罷了。”

我歎了一口氣,摸了摸微隆的小腹。

轉頭找醫生竹馬開了副墮胎藥。

1.

醫院的VIP診室裏,一片寂靜。

“你再說一遍,你要什麼?”

陸醫生放下手中的病曆本,回頭皺眉看向我。

他一如既往地嚴謹認真,目光如炬讓人無所遁形。

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。

我結婚五年,學會了說謊。

媽媽問我日子過得好不好時,我說:“很好”。

她還專程從外地趕來探望,自責不已,說不該因為攀附權貴讓我嫁給霍雲深,放棄了青梅竹馬的沈博遠。我輕輕搖頭,溫柔地安慰道:“這不是您的錯”。

就連麵對那位高傲挑剔的婆婆時,我也能裝得溫順乖巧,說自己對老公的冷漠毫無怨言,嫁入霍家是我的福氣......

看,說謊多容易。

我摘下墨鏡,平靜地說:“我有個未成年的表妹,她不敢來醫院,想請我幫忙。”

陸醫生定定地望著我,將病曆本重重合上,冷冷地說:“不行。”

診室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,空氣凝固。

他甚至不需要檢查,就識破了我的真實意圖。

我心裏歎氣,坐到診桌邊,低頭拉他的白大褂袖子,輕聲說:“陸哥,我真的沒辦法了。”

陸醫生僵著身子。半晌,窗外下起淅瀝小雨。他轉過身,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痛。

“早知會是這樣,當時我就該......”

該什麼呢。

我迷茫地看著他,他突然住口,掩飾般低下頭,再抬起時已恢複常態。

他仔細給我做了檢查,讓我先回去。打胎不是小事,絕不能亂用藥。

如果要瞞著誰,最好找個借口去個好山好水的地方修養一段時間。

短短幾句話,他就幫我規劃好了後續。雖非親兄弟,卻勝似親人。

我深深感謝他,戴好墨鏡準備離開,推開門,雨水斜飄,正要邁步走進雨裏,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
陸醫生追了出來。

一把傘,撐開。四目相對。

沉默許久,他終於開口:“外麵雨勢不小,我送你吧。”

我看著細密的雨絲,笑了笑,接過傘,婉言謝絕。

從醫院到霍家別墅隻有十分鐘車程,雨很快停了。我收好傘,抖掉雨水,從側門進去時,正好撞見從高爾夫球場回來的霍雲深。

他沒打傘,眼角被酒意染紅,西裝襯得他身材修長挺拔。看見我,他難得沒有直接走開,而是慢慢走近,俯身盯著我說道:

“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,跑哪兒去了?”

2.

他被雨淋濕了頭發,連說話的語氣都柔和了許多。這種時候,一定要保持清醒,不然很容易產生被他珍惜的錯覺。

我望著他的眼睛,裏麵閃著醉意朦朧的光,倒映著別人的身影。

我笑道:“老公你在跟我說話?”

霍雲深下意識皺眉,他不喜歡我這樣親昵地叫他,直起身子,語氣明顯冷了下來:“難不成我在自言自語?”

我第一次沒有回應,徑直往前走。

傍晚的天色漸暗,別墅的感應燈次第亮起。

管家看到我的反應很是吃驚。

霍雲深喝得有點多,一時沒反應過來,疑惑地偏了偏頭,在身後喊我:

“楊影微?”

這種叫錯名字的事情時常發生。我側頭看了眼滿院盛開的薔薇,心裏泛起一絲苦澀。

霍雲深對園藝毫無興趣,卻唯獨讓人種滿了薔薇。直到今天在高爾夫球場,我才知道原因。

原來他的初戀最愛薔薇,特別喜歡那句“疏影微香,庭院深深”。

而我的名字恰好用了下一句:“湖風清軟,暮色朦朧”中的字。

楊清暮。

霍雲深從不誇我什麼,卻偏偏說這名字起得極妙。

這名字雖然動聽,他卻總是叫錯。

我以前以為他隻是太忙記性不好,現在才明白,我的名字好,不過是因為藏在他初戀喜歡的那首詩裏。

卻又不夠好,因為不在她最愛的那一句裏。

暮色漸深,路燈把我和霍雲深的影子一前一後拉得很長。

像兩個影子。

沒有溫度,沒有真心。

回到房間,我洗完澡,坐在梳妝台前吹頭發。

霍雲深隨後進來,滿身酒氣,也不說話,像在跟誰賭氣似的,把浴室的玻璃門摔得震天響。

半晌,我安靜地坐著,也不去管他。

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,我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打擾。

我能靠近他,還是因為半年前我們意外發生了關係。

不一會兒,霍雲深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,眉眼間陰鬱,隨手把毛巾扔在一旁。

沉默片刻,他見我還在那裏慢悠悠地吹頭發。

走過來一把搶過吹風機,隨意地甩動著頭發。

“你究竟在發什麼脾氣?”他酒醒了大半,熟悉的壓迫感撲麵而來,“從白天高爾夫球場就給我甩臉子,一聲不響就消失,問你去了哪兒也不回答,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對你太好了?”

3.

一連串質問。看來他徹底清醒了。

我雙手放在膝蓋上,抬頭看他,認真地說:“霍雲深,我從來沒有恃寵而驕的想法,我離開隻是因為有些事沒想通,如今我想通了。”

“什麼?”霍雲深皺眉。

我決定把事情攤開說清楚,不想和他之間再有什麼誤會,免得日後徒增遺憾。

於是我用平靜的語氣告訴他,白天在高爾夫球場,我無意中聽到他和朋友的談話,知道了他不霍家族反對娶我的真相。

“當初她喜歡沈博遠,可我和沈家從小有婚約,你為了成全她,一時衝動在畢業典禮上向我求婚,這才有了我們的婚姻。”

霍雲深臉上閃過一絲僵硬,繼而變成一種古怪的表情:“你說這些,是想讓我內疚?”

“不。”我輕輕搖頭,手指微微蜷縮,目光誠懇,“我隻想問,如果我願意和你離婚,並且保證離開這座城市,永遠不和沈博遠有任何聯係,讓她放心。

”你之前喝醉時答應我,會幫我父親洗清商業詐騙的冤屈,還我們楊家清白的事,還能作數嗎?“

燈光下,霍雲深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麵色陰沉:

”你拿她來和我談條件?“

他冷笑一聲,突然掐住我的下巴,狠聲道:“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,就算沒有你,姓林的也不敢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讓她傷心的事,娶你不過是個順手的選擇,幫她解決個困擾罷了。“

下巴很疼,我忍著,努力保持聲音平穩:”既然如此,讓這個困擾永遠消失不就更好。我在這座城市一天,她心裏就會有一天的芥蒂,總惦記著沈博遠曾經對我的那點感情。

“而你也不必委屈自己,讓我這樣一個平凡普通的女人占著太太的位置,惹人笑話。兩全其美,你何樂不為?”

霍雲深眼神駭人,粗糙的手指慢慢下移,扣住我的脖子:“我說了,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,要讓你消失,我有的是辦法,你沒資格拿離婚這種可笑的事來和我談條件。”

他壓低聲音的時候,有種特別的殘酷和慵懶,仿佛一邊在安撫,一邊漫不經心地扼住獵物的咽喉。

4.

我本該心生畏懼。因為麵前這個男人,我名義上的丈夫,寧願殺了我,也不願意幫我一點小忙。

此刻卻莫名地,當他的手指掐住我脖頸時,一股難以抑製的酸楚從心底翻湧。

是他執意要我嫁給他,一直冷落我,突然又和我親近,態度緩和下來,還把我抱在懷裏,替我擦眼淚,說了那麼多溫柔的話。

他說過,從今往後,他會做我堅實的後盾。

他會替我父親討回公道,讓我們家重新抬起頭做人。會給我撐腰,讓我在親戚麵前揚眉吐氣。

多動聽的承諾。

等到酒醒清醒,這些話便被他拋諸腦後。

如今的我,不再期待什麼依靠,什麼寵愛。

我隻想在那些醉酒時的甜言蜜語裏,他能夠實現一個,僅僅一個。

大概是因為懷了他的孩子,情緒格外敏感,我險些沒忍住哽咽。

所幸及時止住了,狠狠咬住嘴唇,沒說出“你答應過我的”這種示弱的話,否則豈不是又讓他嘲笑。

既然美夢已醒,就不要再猶豫了。

“霍總說得對,是我癡心妄想拿初戀相比,實在可笑,以後不會了。”

我的順從沒讓霍雲深消氣,他冷笑兩聲,鬆開我,摔門而去。

之後霍雲深好幾天沒回家。

我想了想,給陸醫生發了消息,讓他準備好藥物。另一邊,我恭敬地向婆婆報備。

“爸爸忌日快到了,我已經好幾年沒回老家,想回去祭拜一下,盡盡孝心。”

婆婆一向看不起我家境普通,聽我提起那個蒙冤入獄的父親,眼裏滿是輕蔑。

何況我走後,她就有理由把閨蜜女兒接來,找機會介紹給霍雲深當情人。於是還是勉強回應了一下,點頭叮囑了幾句:

“去吧,也不用著急回來,衍兒那邊我會說的。”

我自然一副感激的樣子,輕聲道謝。

離開霍家那天,陽光明媚。我拿著陸醫生給的藥,沒有告訴任何人,獨自坐上了去雲南的高鐵。

沒有回老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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