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啥意思?”
這要放在平時我肯定不會在意,可今晚發生太多詭異的事情,不得不警惕。
“林叔叔你怎麼笨笨的?”佳佳笑得特別可愛,眉眼彎彎,表情也如孩童般天真,可我汗毛卻立得更直了。
“我肯定是晚上出來玩呀,因為這裏住的都是......唔......”
還沒等佳佳說完,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雙手。瞬間攬住她的腰,又迅速捂上孩子的嘴。
布滿褶皺的紋路從雙手蔓延向小臂,直至消失在暗夜中,卻不見手主人的影子。
佳佳懷中的娃娃,也發出聲嘶力竭的尖銳叫聲。
“鬆手!”
我擔心壞人拐騙孩子,急忙拉扯,發現無論是佳佳,還是布滿皺紋的手,涼得可怕。
這種冷浸到骨子裏,絕對不是正常人體溫,迫使我下意識收手。
“是......您?”
隨著路燈‘滋滋啦啦’亮起,我終於看清此人正是佳佳的奶奶。
佳佳父母意外死亡,臨走前留下這套房子,祖孫倆在此相依為命。
平時老太太看孩子很緊,絕不會放任其大晚上出來,今天是怎麼回事兒?
“回家。”
老太太聲音沙啞得厲害,拉著佳佳轉身離開,臨走前瞅了我一眼,白眼仁附上整個眼球,嘴唇也泛出異於尋常的紅。
我定立原地,胃裏控製不住惡心,腦袋是麻的,身上的冷汗被陰風吹進骨子裏發抖。
沒走幾步,老太太佝僂著背停下,從她的方向悠悠飄來一句話:
“離開這,否則......生......死......”
後麵的話被突然刮起的風吹散,樹葉‘沙沙’聲幹擾我的聽覺。依稀聽到“生”、“死”二字,等我再想問,祖孫倆不見了。
我瞬間癱軟在地,雙腿毫無力氣,上身強撐著不至於趴地上,腦子裏如播電影般放映剛才的畫麵。
‘咚!’
不知過了多久,屁股傳來的疼痛把我拉回現實。
“喂,沒死就趕緊起來。”
話雖不好聽,但我終於見到正常人了。
“我,一,一哥,我起不來了......”
王一瞥了我一眼,不情願架我起來,還以為他會嘲笑我膽小或是窩囊,卻根本沒提這回事兒:
“還有最後一個垃圾桶,趕緊去收拾。”
“啊,行。”魂不守舍走向垃圾桶,忽而回頭看向王一,順口問:
“一哥,你剛才看沒看到祖孫兩個?小女孩大概......”
話沒說完,我的腦袋被王一狠狠壓住,身高與他差不多,可氣勢上卻被狠狠壓製,都有種脊柱疊合壓扁的錯覺。
“別瞎打聽。”
“再問一次,我把你另一隻耳朵紮聾!”
這句話不是開玩笑,他眼神裏的怒氣絕不是裝出來的。但我確實不懂,為什麼不能問,避諱的緣由是啥。
見我點頭,他也不再為難,盯著我收拾最後一個垃圾桶,將灰塵倒在小區東北角的指定垃圾站才完事兒。
垃圾站是用紅磚砌成,外麵塗抹水泥,上麵封死,中間留個小口,類似於水泥砌成的屋子,看著特別簡陋,與高檔的小區格格不入。
現在是夏天,爛的瓜果蔬菜放這裏,很難想象是啥味道。不過,這裏除了嗆人的灰外,什麼都沒有,還真是奇怪。
整體看,總覺得這個垃圾站有點像什麼,一時間想不起來。
收拾完小區已經淩晨兩點,換下工作服準備回家休息。小區和來時沒區別,隻是多了幾個人在路上閑逛,估計是大半夜睡不著出來透氣的。
回家睡一覺,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夢,醒來隻覺得身體特別沉還喘不上來氣,就像有人趴在背上嘞著我脖子。
我沒太當回事兒,畢竟沒開空調睡覺,夏天氣壓低也是正常的。
中午十二點多,主管讓我過去一趟,我特意從小區後門進的,裏麵還很熱鬧,與夜晚的肅殺陰寒判若兩區。
主管先關心我身體情況,見我還不錯便叮囑工作時要按照規章製度辦事,一切聽王一的安排。
我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好,便旁敲側擊問王一的來曆:
“主管,昨天一切都還正常。隻是一哥是不是對我不滿意?昨天好像挺生氣的。他住在哪,我尋思去給他道個歉啥的。”
主管臉色如常,推推眼鏡,倒影出我的身影,笑著說:
“他這個人比較特立獨行,除了工作外,平時最好別有交集。”
我還想繼續問,結果主管拍拍我肩膀,又遞過來一張黃色的紙:
“哎,小澤啊,誰幹什麼我也說了不算,而且我確實不太了解王一。”
“給,這個是今晚要打掃的房間,18號樓,5層1號門。”
長方條的紙上是紅色字體寫的單元號,有點細閃,像是朱砂。
“原本應該是王一給你的,但我給他發信息也沒回,就直接叫你來了。”
“這人要搬家,你去那幫忙收拾收拾。進去前將黃紙貼在單元門上,別多說話,收拾完就出來。”
接過黃紙,也沒再問。我不清楚對於昨晚異常情況,主管知道多少,打算觀察觀察。
不過聽他的意思,和王一關係並不好,所以我昨天被王一針對,是因為主管?
反正現在也沒觸及到我利益,按照規則工作是最穩妥的辦法,想太多都是扯淡。
晚九點準時上班,小區內還是沒人,路燈依舊滋滋啦啦,影子斜長,樹葉‘沙沙’響。因為昨天的經曆,現在也沒那麼害怕了。
換工作服的時候,王一緊盯我手中的黃紙,眼神晦暗不明,嘟嘟囔囔,聽不清說啥。
當我要離開時,他鄭重其事提醒:
“少說話,別拿客戶東西。”
他這句話是啥意思?怕我偷客戶東西?懷疑我人品有問題?
我懶得搭理,轉頭離開,給住戶收拾屋子才是正事。
可能是我的錯覺,樓道內陰森寒冷的感覺像太平間。電梯裏更是靜謐得可怕,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仿佛周遭隻有我一個活物。
來到五層,趕緊出電梯,壓抑的感覺遲遲不消散,直到我敲開1號門......
“林叔叔,你來啦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