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蕭兄,你怎麼把方華的畫像取下來了?”
顧承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。
“沈安辭看著她的畫像好像不開心。”
顧承緩了一會:“你就這麼喜歡沈安辭嗎?這麼多年過去了,你還是放不下。”
“現在我說不清是什麼感情,原來我天天看著她的畫像,才有了讀書的動力。”
彈幕呈現在我眼前:
【白月光,男人心中永遠的朱砂痣】
【哪個男人不想妻妾成群,天天做新郎】
【皇權之爭,就是配偶權之爭】
我輕輕歎了一口氣。
在我的畫像掛上去之前,同樣的位置是另一個女子的畫像,我問過蕭衡是誰,蕭衡當時怎麼說的呢?
他說,那是買的畫。
我就信了。
怪不得看著沈安辭有些熟悉的感覺。
原來那是更年輕的她。
也是蕭衡喜歡了多年的她。
“你這樣對方華,她會傷心的。”
顧承的聲音。
“我會納她做側室,給她榮華富貴,這比她以前的日子好多了,她又什麼可傷心的。”
蕭衡的語氣甚是不屑。
“你原來說的是隻娶她一個,那是正妻,自作主張把他換成側室,她同意嗎?”
顧承中了二十一名後,對我很是認可,他的維護,估計也來自於認可吧。
“我父親說的對,方華她不潔身自好,沒有婚約就把身子給了我,這樣的女人,怎麼能做狀元的正妻呢?”
彈幕上浮:
【咋感覺蕭衡有點惡心呢】
【古代的男人都這樣,現在這樣的也不少】
蕭衡的父親罵我不知廉恥的時候,我沒有感覺。
蕭衡的話,我覺得像是吞了幾十隻蒼蠅。
女人的貞潔,隻在男人的觀念裏。
這個觀念,讓千百年來的女子,受了多少的苦楚。
史書上光耀千秋的人,也不全是是有優點,他們的缺點照樣讓人感到惡心。
隻是有時候你對一個人有光環,看不到他的缺點而已。
顧承開門走出的時候,撞上了端著茶站在門口走神的我。
茶水掉落,濺濕了顧承的長衫。
領著顧承去換衣服的時候,他看向我的眼神小心翼翼:“剛才的話,你是不是都聽到了?”
我默默點頭。
“你願意做他的側室嗎?”
他停下來,低頭看著我。
“顧公子,我要離開了。也請你不要告訴他。”
顧承臉色凝滯:“離開,去哪裏?一直沒有聽說你是哪裏人?我可以送你。”
我看著天空,思緒飄向了千年之後:“我家,在一個很遠的地方。你不知道這個地方,也送不了我。”
彈幕飄來:
【這個男人不錯,要不就跟了這個男人吧】
【你們亂嗑cp,女主都要走了,怎麼還會為了另一個男人留下?】
【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。】
【除非時光倒流】
【這不就是倒流嗎?哈哈哈】
我給蕭衡的詩集整理了一份目錄,並貼心的標注,做官後一定要出版。
普通人的詩,寫得再好,也難以流傳。
達官顯貴的詩,出版之後,會被人爭相傳閱,被書院收錄,才更容易傳世。
我寫了一份離別的信,告訴我來的前因後果,並祝他以後幸福。
他送我的東西,我都全部打包放在箱子裏。
隻有一枚玉佩,他說是他母親送的,要他以後給夫人。
事關傳承的東西,還是親自還給他吧。
到書房的時候,他正在看我送他的詩集。
那是拜訪了那個詩人之後,他感歎到詩的奇偉瑰麗,想多欣賞大家的作品,我給他默寫的。
那次我在風雪中站了三天,染了風寒,但看到他對詩作的熱情,忍著不適,挑燈延晝,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,把從小學到大學所有會背誦的古代詩詞,有這個時代之前的,也有這個時代之後的,默寫了厚厚的一本大冊子。
他很喜歡,經常翻看。
看到我過來,他的臉上浮現歡喜:“方華,我知道你會想得通的。你比任何人都願意我過得更順利,對吧?”
我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:“這塊玉,還給你。”
這塊玉是兩年前我教他遊泳,破戒後他送給我的。
當時他撫著我的臉:“你以後就是我認定的妻子。”
我那時是相信的,但還是打趣到:“若是你父親要給你訂親其他人呢?”
他很不屑:“父親這些年都沒管過我,我也不會聽他的。我不想娶的,他還能打暈我不成。”
父親沒有強迫他,倒是他自己,沒有跳出少年時的情局,別人勾一下手指頭,他就回去了。
打開布包,看到這塊玉之後,他臉色有些慌亂:“這塊就是給你的,你收著就好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我的眼睛看向了牆上,原來掛著我畫像的地方,現在隻留下了長形的印跡:“你母親想傳給你正妻的,你送給沈安辭更合適。”
婢女此時跑過來:“公子,方姐姐,沈姑娘來了,剛才小狗撲在她的裙子上,她把小狗打了。”
我站起身就向外跑。
那是我剛來到這個時代時,從街上撿到的。
從最初的瘦弱不堪,直到現在的憨態可愛。
認識我的每個人都知道,這個小狗我有多看重。
它身形嬌小,從不咬人,見到人,會撲在人的身上跟人玩鬧。
沈安辭使勁的拍打著衣裙:“真惡心,到處都是狗毛,臟死了。”
小狗躺在地上,身下一灘血,睜著無助的眼睛,已然沒有了氣息。
是我太慣著它了,以至於它不知道人心險惡,把每個人都當成朋友。
我走向沈安辭,對著她的臉,狠狠的扇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