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醫院的這些天,每一晚孫海以為我睡著了,就會輕手輕腳走出病房。
黑暗中,我呼吸均勻平靜,內心卻如刀攪。
我很清楚他去了隔壁縱情聲色。
有時候他甚至快到黎明才回來。
縱使對他由愛轉恨,還是控製不住眼角的淚水。
早晨孫海仍然會喂我吃早餐,甚至他看到被眼淚浸濕的枕頭,親昵地捏了捏我的臉:“我們雪兒還是小寶寶呢,睡覺還流口水。”
好想把粥掀翻在他臉上,撕掉他這偽善的麵具。
過了一陣,我出院了,回到了熟悉的家。
回到家裏這些天,孫海每天早上用輪椅推著我在小區裏散步。到了草坪,他將拐杖遞給我,扶著我一點點適應拄拐,從不間斷。
晚上,他幾乎也是按時回家,陪我聊天吃飯,自己下樓鍛煉幾個小時,不會回來太晚。
他甚至比我出事之前,對我更耐心,回家更早。
難道是他悔改了?
我堅持不懈地做著康複訓練,安裝了假肢,逐漸可以自由活動了。
直到一天我突然收到專櫃ba的微信:“姐,最近又到處騎行了呀,好久沒親自來了呢。”
我心不在焉地回複“嗯”。
Ba很熱情地說:“姐夫又在我這買了幾雙鞋,但是沒有貼底。你要是忙不過來,我可以幫你貼的。之前想要的包,預計周五也到了。”
我盯著手機,沒有再回複。
很明顯,孫海根本沒有和江月分手。他還細心到幫江月買到了配貨才能拿到的包。
晚上回家,孫海微笑著從身後給我帶上一條絲巾。
“是你經常去的品牌,喜歡嗎?”他溫柔地問。
“你不是不習慣逛街嗎?以前都分不清牌子的。”我看著脖子上的圍巾,感覺它猶如一條枷鎖。
“老婆大人喜歡的品牌,還是能記得住的。”他真誠地看著我。“我隻希望你能開心。”
我心裏嘔得慌。我知道,這不過是他為江月配貨而順手買的而已。
我決心離開。
在孫海不在家的時間裏,我一點點收拾著行李,叫人逐漸將屬於我的東西搬離。
我還找了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,財產對半分,這俱樂部本是我一手打造的,對半已經是便宜了孫海,我隻是想離開,越快越好。
潮濕的季節,風雨欲來。聽新聞說,今天有可能台風登陸。我們這裏是風眼,現在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。
孫海去俱樂部上班了,今晚我就準備徹底離開這裏了。
離婚協議已留在桌上,剩下的讓律師出麵,我和他再不相見。
我正把我的收藏品一一找出來,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