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我跟賀琛是在家裏的公司認識的。
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項目經理。
我在幫同事買咖啡時遇到了他。
電梯上人擠人,我努力把咖啡舉過頭頂不被碰到。
沒想到還是在出電梯的時侯灑了一杯,甚至弄臟了衣裙。
我正手足無措的時侯,賀琛二話沒說脫了外套給我。
他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擦拭著灑落的咖啡液。
那之後我開始注意到他。
賀琛在那一批新人裏的表現是出類拔萃的。
就連爸爸也對他的能力讚不絕口。
我開始有意無意地製造偶遇想多了解他一點。
意外的是賀琛在一次外出聚餐的時侯,借著酒意跟我表白。
我順勢表明心意跟他走到了一起。
因我們家境懸殊,爸爸不放心賀琛的人品,有意試探了他幾次。
賀琛表現得不卑不亢,很討爸媽的歡心。
交往幾年後我們開始談婚論嫁,爸爸也順理成章地將公司交給賀琛打理。
訂婚後不久,我考上了國外音樂學院的研究生。
賀琛說他願意等我,讓我先安心在國外讀書。
我們的婚事就這樣一拖再拖。
某天,國內的醫院給我打來電話。
告訴我賀琛在送我爸媽來看我的路上出了車禍。
我爸媽沒搶救過來,賀琛在ICU裏躺了兩周左右才有所好轉。
變故發生後,我毅然放棄了國外的學業。
回來跟賀琛一起重振公司。
兩年時間,公司的效益越來越好。
賀琛包了金融街一整層的餐廳向我求婚。
婚後第二年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賀琛放下手上的工作安心陪我在家待產。
我生下女兒後身體一直不好,他便四處尋了中藥來幫我調理身體。
曾經我以為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。
可半年前紀胭的出現,生生打破了這場美夢。
紀胭因為合作的緣故跟賀琛交往得越來越頻繁。
起初我還沒覺得有什麼,但賀琛一次次地晚歸讓我警惕起來。
我開始留意他和紀胭的關係。
每次得知他是跟紀胭出去,我就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覺。
後來在賀琛又一次醉酒回來時,無意中在他口袋裏發現了一家酒店的發票。
我忍無可忍和他大吵了一架,賀琛卻話裏話外都在指責我不夠理解他。
“我說過很多遍了,我跟紀胭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樣。”
“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況早就不如以前,我不過是為了公司裝裝樣子罷了。”
裝裝樣子罷了。
這幾個字經常出現在我跟賀琛提起紀胭時的對話裏。
他總說跟紀胭隻是逢場作戲而已。
他需要紀家的資源,所以隻能盡力去討好她。
我譏諷地問他那些討好裏是不是還包括和紀胭睡覺?
賀琛聽完後用力甩了我一巴掌。
那一晚,我抱著女兒哭了一整夜。
現在想起,我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女兒撫摸我臉頰時的溫度。
她用甜甜地小奶音對我說:“媽媽,不哭。”
可如今女兒已經不在了。
她是被紀胭的女兒推下樓害死的。
女兒出事後,我去幼兒園調出了那天的監控記錄。
清清楚楚地看見女兒摔下去的時侯,身邊隻站著紀胭的女兒。
我拿著那個視頻去質問賀琛。
他竟然覺得我是在刻意挑撥他和紀胭的關係。
甚至連問都不問女兒的傷勢,就帶著紀胭母女倆離開了醫院。
那天,我獨自在女兒的病床前坐了很久。
我多麼想聽她再叫我一聲媽媽。
可是回應我的,隻有空氣中閃動的浮塵。
女兒再也不會開口說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