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我看著外邊的暴雨,打了個“好”。
但是根本不抱有期待。
出門後在門口還是沒看見她的車。
剛上出租,路琳的電話就來了,
“你人呢?!”
暴怒的語氣和超高的音量,我不禁把手機拿的遠了點。
“出租車上啊。”
那邊的路琳深吸一口氣,我熟悉,這是她暴怒前的征兆。
不過罕見地,她居然還沒有暴起,
“我說了我來接你。”
“我沒看到你啊在公司門口。”
“怎麼可能,我在義豐大廈門口呆了十分鐘了!”
路琳終究還是憋不住了,衝我又吼了一句。
我皺著眉,
“你發什麼顛,一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我搬去星河大廈了。”
那邊突然沉默了。
帶著一種被戳破的慌張,一種破防的碎裂感。
我淡淡地說:
“你回家吧,那邊掉頭麻煩得很。”
那邊的路琳都不等我講完話,直接掛了。
我抽了抽嘴角。
回家後燈亮著,路琳坐在餐桌前看著我。
我愣了一下,這個場麵實在是結婚四年了不太熟悉。
這四年來,一直都是我第一個回家,家裏的燈都是我開的。
可以這麼說,路琳住的像個客人。
連燈的開關在哪兒都分不清。
之前我做好了飯她都不曾回家,她回來後卻冷冷地說我蠢,自己吃飯是有毒吃不下嗎?
“那你不能吃冷飯啊......”
“冷了我幹嘛要吃?”
路琳上前將我做的晚飯倒進垃圾桶,就連碗盆都摔得細碎。
於是我再也不會說等她吃飯,都將她的那份做好放在冰箱。
見我回家了,路琳罕見的迎了上來。
她給我拿包,圍在我身邊解釋,
“盛曄你聽我說,我隻是太忙了記錯了,不是真的不記得......”
我踢了鞋,邊走向洗手間邊說:
“沒事啊。”
路琳有點古怪地看我的表情,
“那天晚上蕭言住的太遠了沒帶傘,台風天氣很危險的,我就去幫他送了個傘......”
“到他家時,這麼晚了他還沒吃飯,我又幫他煮了碗麵......一個男生,不會做飯也很正常,我總得幫幫忙吧......”
我也點點頭,
“嗯,應該的。”
路琳又說:“你生氣了?”
我莫名其妙,“沒有啊。”
路琳就像是突然確定了什麼,神色瞬間變了。
原本的捉摸不透和愧疚立刻變成了指責和質問,她的聲音瞬間提高,吵得我腦殼疼,
“我已經道歉了,你還想怎麼樣?”
“我都解釋所有情況了,你晚飯不做早飯不做,現在又在這裏給我甩臉子!”
我這才驚覺,若是之前的我,路琳這幾天做的事足夠我鬧得雞飛狗跳。
但我過於安靜,冷漠的甚至不像我了。
或者說,這才應該是本來的我。
過去每當我生氣地問她討要個說法的時候,她總會罵我有病。
她一定覺得我像個小醜吧。
醜陋的,狼狽的,癲狂的。
所以才不願意回家了。
可是一切都是因為她啊。
我想了想,想從心口勾起一團火,可是心口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。
帶著發燒的身體工作了一天,我疲憊不堪。
“我要去洗漱了。”
路琳堵著門,“我伺候你洗?”
我一巴掌推開,
“滾開。”
聽見大門傳來一陣響聲,也許是她又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