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小姐,你備孕兩年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,確定要拿掉嗎?”
蘇沫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,眼裏閃過痛心,卻還是堅定點頭。
“嗯,拿掉。”
做完手術的當天,蘇沫沒有住院,直接回了家。
她推門而入,因為剛做完流產手術臉色蒼白得可怕,嘴唇沒有一絲血色。
陸淮川抬頭看到她的模樣,目光頓時一緊,急切地迎上來。
“沫沫,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?”他扶著她,眸子裏的關心快要溢出來了。
蘇沫沒有說話,坐到了沙發上。
“是不是身體不舒服,我這就帶你去醫院。”陸淮川急切道,起身便要去準備。
蘇沫拉住他的手,虛弱道:“我沒事,隻是例假來了。”
陸淮川露出了然的神色,揉了揉她的發頂,溫柔道:“那你休息一會兒,我去煮紅糖薑茶給你喝。”
廚房是半開放式的,蘇沫看著男人忙碌的身影,對方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視,回眸衝她溫柔地笑,“沫沫,再等一會兒,馬上就好了。”
很快,他端著紅糖薑茶過來,親自一勺一勺地喂她喝,喝完了薑茶,又尋來暖寶寶貼心地為她貼到小腹上。
“肚子痛不痛,痛的話我幫你揉揉。”
陸淮川溫熱的大手覆到她平坦的腹部,力道適中地揉了起來。
蘇沫抬眸,對上他深情的黑眸。
結婚的那天,陸淮川也是這般深情款款地注視她,鄭重地發誓:“沫沫,我會一輩子對你好,隻愛你一個人,絕不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,若違此誓,我不得好死。”
五年來,他的確溫柔體貼,日日如此,從未改變。
他是所有人眼裏的模範丈夫,難得一見的好男人。
從不沾花惹草,隻對她溫柔以待,對別的女人從來不苟言笑。
他的朋友總是調侃,“我們骨科醫生向來風流出名,怎麼偏偏出了這麼個出淤泥而不染的,科室的小護士們芳心都碎了,嫂子真是太會調教人了。”
連她爸媽都誇:“沫沫,你能嫁給淮川真是修了八輩子的好福氣,都說醫生很忙,他下了班就回家,有空就陪你,潔身自好從不亂來,真是愛你入骨,這樣的好男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。”
可誰能想到,好男人隻是偽裝的皮囊。
愛她入骨的丈夫早就出軌了同科室的護士。
白天在別的女人身上顛鸞倒鳳,夜晚像沒事人一樣和她行夫妻之事,一遍一遍在她耳邊深情地說著永遠隻愛她的動人情話。
原來男人在床上的話,是真的不可信。
可她偏偏每次都聽進了心裏,真傻啊!
蘇沫苦澀地笑起來。
“沫沫,你笑了,是不是舒服多了?”
陸淮川沒發覺她的異樣,繼續小心地控製著力道幫她揉肚子,像極了好丈夫。
他低頭的瞬間,後頸上的隱秘咬痕露了出來。
顏色很新鮮,像是不久前才留下的。
哦,看來她做流產手術的時候,他正在和外麵的情人纏綿悱惻。
心臟就像被人狠狠地捏住,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蘇沫用力地攥緊手指,竭力地控製住情緒。
“我有禮物要送你。”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。
陸淮川眼裏浮現驚喜,“怎麼突然送禮物?”
“下個月是你生日,提前準備的。”
蘇沫從包裏拿出一個藍色的禮盒,遞到他麵前。
陸淮川接過,有些疑惑:“為什麼提前送,是什麼?”
他作勢要打開,蘇沫立刻製止了他,“等你生日那天再打開,是你一直以來最想要的東西。”
陸淮川摸了摸她的肚子,開玩笑地說:“我最想要的是咱倆生個孩子,禮盒裏裝著的還能是孩子不成?”
——那是你兒子化成一攤血水的證明。
“到時候就知道了。”蘇沫扯了扯嘴角,“我餓了,你去做飯吧。”
“好的老婆大人。”
他親了親蘇沫的臉頰,起身去廚房。
蘇沫的手機響了起來,她接通:“蘇小姐,國際支教誌願者條件艱苦,你真的確定好了嗎?”
她看著陸淮川的背影,一字一句道:“我很確定。”
“好,下個月二十五號出發前往尼泊爾,請做好準備。”
二十五號,正好那天是陸淮川的生日。
她會永遠永遠地在他的世界裏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