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裴遠打電話約我吃飯。
出發在即,我不想被他發覺多生事端,答應下來。
到了傍晚,我按照他發給我的定位打車前往。
這是一家地址偏僻的會所,我到時裴遠還沒來。
走進包廂卻發現章茜在裏麵。
我心裏苦笑,原以為這是我和他的最後一頓飯,不料還是有章茜的在場。
等了一會兒,章茜說去看看裴遠到了沒,門剛拉開,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衝了進來。
“臭婊子!還想跟我離婚!”他一手扯著章茜的頭發給了她一耳光。
我被這變故驚住了,下意識喊了一聲:“幹什麼?報警了!”
章茜趁機掙脫了男人的鉗製,猛地將他往包廂內推,自己跑了出去。
我以為她去叫人,不料卻聽到了門鎖“啪嗒”一聲。
那男人打不開門,一轉身,把怒氣全撒在了我身上。
他逼近我,我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。
“你跟她一夥的?是不是你攛掇她跟我離婚的?”他一邊吼一邊掀翻了包廂裏的桌子,酒杯茶盞碎了一地,我被濺起的玻璃碎渣劃傷了手背。
我一邊捂著手背,一邊想盡辦法跟他周旋。
那男人似乎是醉的很了,把包廂裏的所有能砸的東西砸完後,慢慢在沙發邊坐下來。
我趁機打開酒櫃旁的側門,衝了出去。
我將輪椅搖的飛快,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裏蹦出來。
搖到拐角處,看到從樓下匆匆上來的裴遠時,我才終於鬆下一口氣。
然而,還沒等我說話,走近的裴遠劈頭給了我一耳光。
我不可思議地看向他,這時才發現他整個人怒氣衝衝的。
“為什麼喊章茜的丈夫過來?安苒你到底想做什麼!”
“你知不知道她的那個丈夫是個暴力狂,章茜跟他在一起會有生命危險!你就那麼恨她嗎?”
我的臉上熱辣辣的疼痛,心中更是酸澀難忍。
“裴遠,你憑什麼說是我喊來的那人?剛剛被迫跟他待在一起的人是我!有生命危險的人也是我!”
“這地址我隻發給了你,不是你叫的,難道他會自己找來嗎?”裴遠咬著牙。
“我說過了解決完章茜的離婚案子後就不會再見麵了,安苒你太讓我失望了!原本我以為你是個善良的人!”
裴遠在憤怒中使勁推了一把我的輪椅,轉身離去。
輪椅撞在牆上翻倒,我重重摔在地上。
未愈合的腿傷裂開,骨頭移位,痛徹心扉。
當晚,是閨蜜漪漪趕來帶我去了醫院,重新拍片固定傷腿。
知道我和裴遠之間的種種後,漪漪憤怒地要去找裴遠算賬,我拉住她:“這個人在我心裏已經死了,過去種種,好也罷差也罷,我都讓它過去了。我隻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,不再跟他有一絲一毫的瓜葛。”
說這些的時候,我的眼裏幹幹的。
裴遠,我再不會為你落一滴淚。
我終於被磨礪成了冷硬而麻木的模樣。
我將那天會所調取出的監控用郵箱點了定時發送,附言“婚禮取消”,然後扔掉了國內的電話卡,坐上了去往英國的飛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