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給沈翊下藥春風一度後,如願嫁進了沈家。
卻在新婚當夜被男人一腳踹出大門,落下病根,也成為滿京城的笑料。
就算如此,我也自甘下賤留在沈翊身邊。
因為係統說,能收集沈翊的氣運來救我心愛的人。
......
我與沈翊大婚,大雨傾盆。
本是洞房花燭夜,沈翊毫不客氣扯著我的衣領將我拉扯出房門。
他將我丟出沈府,豆大的雨點砸在我的身上,我發簪散落,婚服濕透,狼狽的爬起來想進去。
男人一腳踹來,我滾下台階被踹中的胸口疼得我臉色慘白一片。
沈翊冷著臉眼中厭惡,“用下藥這種卑劣手段也要嫁給我,蘇妍,你就這麼下賤?”
我咬著牙,整個人在雨中顫抖,“沈翊,我隻是想留在你身邊。”
男人表情嘲弄,沒再看我一眼轉身進了府,在他身影徹底看不見後,我才被趕來的青珠小心扶起。
我說的是實話。
嫁給沈翊,隻是為了留在他的身邊。
係統說,沈翊是天命之子,它能收集他的氣運轉化能量,能量蓄滿後,可以複活已亡之人。
而離沈翊越近,它便能收集越多的氣運。
我隻想讓楚堯,活著。
我與楚堯,青梅竹馬。
他說平了戰亂被封將軍,便騎著寶馬回來娶我。
可是他食言了。
意氣風發的少年郎,不是死在戰場上,而是死在戰勝回朝受封的路上。
那日,我在家中等了一日,偏偏等來的是他的死訊。
從他同僚口中得知,回城路上,楚堯為救落水女子,跳入水中。
因肩膀舊傷未好,無力支撐,沉入水底。
趕來的士兵紛紛跳水救人,卻隻撈上了他冰冷的屍體。
我永遠忘不了,我握住的那雙手那樣僵硬寒冷。
那股寒意從他身上蔓延至我的心裏,再到我的全身上下。
我哭得撕心裂肺,控訴老天無眼。
甚至求神問佛,一步一叩首,拜上了普安寺。
千步台階,我的膝蓋被磨破,額頭也一片血色,虛脫無力時,係統的出現像是一道光,讓我看見了希望。
為了楚堯,我做什麼都可以。
從係統口中,我才想起沈翊這人。
京城有名的紈絝公子,最厭煩被規矩束縛,也最討厭我這樣擺著架子的貴女。
我費心偶遇,隻是徒勞。
我知道他看不上我。
但在係統的催促下,我便給他下了烈性的藥。
計劃很成功,他毀我名節,被逼娶我。
我也成功嫁進沈家,雖說我與他關係緊張,但至少我留在了他的身邊。
等我被扶著再回到婚房,裏麵空無一人,想來沈翊也不會同我圓房。
青珠小聲抽泣,吹滅燭火,“如果楚堯少爺還在,一定不會讓小姐受這樣的委屈......”
黑暗中,我眼睫顫著,默然躺下。
夜裏,我不間斷的低聲咳嗽。
胸口處泛著青紫,每一聲咳嗽似乎都能牽扯到痛意,讓我倒吸一口冷氣。
我咳了一夜,眼中濕潤,我問:[係統,你真的能複活楚堯嗎?]
喜燭全都熄滅,屋內漆黑寂靜。
許久,係統應聲,[當然。]
這樣肯定的兩個字,讓我放下心來。
第二日,我的臉色青白難看。
青珠為我擦了些脂粉才勉強遮住蒼白的臉色。
沈翊不待見我,拜見公婆也隻我一人。
昨夜沈翊踹來的一腳,讓我成為偌大沈府,整個京城的笑料談資。
除了我的陪嫁丫鬟青珠,沒人將我這個少夫人放在眼裏。
沈翊性子野,不愛讀書,兒郎間能玩的的稀奇玩意被他們玩了個遍。
我尋過去時,沈翊正與幾位同齡公子帶著萱怡樓的姑娘打賭下注。
湖邊亭子下,越是走近,聲音越是清晰傳入我耳中。
“姑娘們想好比什麼,若是誰贏了,我們沈大公子就答應誰一個請求。”
“什麼請求都可以?”
“當然。”
沈翊聞言,有些不悅:“柳勉,你存心給我找事?”
綠衫公子搖了搖折扇,調笑道:“沈公子莫不是怕家中夫人吃味?”
話音落下,沈翊眉目淡淡,冷聲打斷:“別提她。”
“柳勉你怎麼回事,那個女人怎麼嫁給阿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,提她作甚。”
柳勉自罰一杯,“怪我怪我。”
我站在不遠處,猶疑後沒有再上前。
幾位身姿窈窕的姑娘來了興致,“不如我們比聲樂?”
“洛筱姐姐可帶了琴,不如我們比比?”
“茵兒,洛筱姐姐的琴京城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,你確定要比?”
“啊,沒比我就要輸了啊......”
亭子內一時熱鬧起來,有人擺出了琴,一位戴著白色長惟帽一身素雅衣裙的女子先一步坐下。
她聲音不卑不亢,目光看向沈翊,“沈公子,洛筱若是贏了,公子明日可否來萱怡樓捧洛筱的場?”
明日,是該我婚後三日的回門日。
我隨著她的目光看向背對著我的沈翊。
沈翊靠在柱子上,意味不明開口,“看來明天我是非去不可了。”
洛筱掀開帷帽,目光移到我所在的方向,笑意吟吟:“也不一定,聽聞蘇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琴技了得,今日也不一定是我贏。”
柳勉順著洛筱的目光看來,“蘇妍怎麼來了......洛筱,你這是要跟她比?”
他用手肘撞了撞沈翊,“你家夫人找過來了,會不會出事......”
沈翊隻回頭輕飄飄掃了我一眼,不甚在意,沒有接話。
係統冷聲:[宿主,你得再靠近些。]
聽到這話,我便不再糾結,邁步上前。
洛筱看著我,欣然一笑,“蘇小姐,你敢跟我比一比嗎?”
我捏了捏手心,“當然。”
一時間,本是玩鬧的比試變了味道。
幾位公子都看向了沈翊,而沈翊不動如山,一眼也沒看過我。
洛筱一曲彈完,她纖細的手指撫在琴弦上,“沈公子,如果洛筱輸了,明日你還會來麼?”
話音柔柔帶著期許,勾人心弦。
沈翊目光落在她身上,扯了扯唇角,“美人邀約,自是得去的。”
如此,我與她之間的輸贏便沒有任何意義。
我落座,看向琴時想起從前教我練琴的老師嚴厲,每每彈錯便會罰我練上一日半日,練得指尖磨出水泡繭子,楚堯心疼幫我彈琴替我遮掩。
卻因為彈得太難聽被老師發現,他與我一起被罰跪。
後來,楚堯偷偷練習了幾首曲子,再來替我已經可以做到讓老師渾然不覺。
幾次下來,他的手指不成樣子,還滿不在意隻為我買了藥膏。
如此,為了不被罰練,我便更用心學著,倒也學得老師每每提及我,都讚不絕口。
我回過神,垂下的眼睫蓋住了孤寂和落寞。
或許是心緒牽動了琴音,這首曲子從我指尖彈出,哀戚婉轉,追思傷感。
琴音結束,我收手。
亭子內,寂靜無聲。
我朝沈翊看去。
他並沒有看我,垂著頭看不清情緒。
洛筱語音淡淡,“蘇小姐,你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