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到了國林飯店,可溫清悅卻看到了喬嬌嬌也在。
“元洲哥哥,溫知青,你們來了。”
喬嬌嬌臉色還有些白,但明顯比溫清悅的狀態好多了。
溫清悅腳步一頓,下意識看向林元洲。
林元洲什麼也沒說,直接上前為她拉開椅子:“清悅,你坐這裏吧。”
溫清悅看著他,抿了抿嘴,還是坐了下去。
落座後,林元洲看著溫清悅開口:“清悅,昨天的事情嬌嬌都跟我說了,你跟嬌嬌道個歉,這件事就過去了。”
溫清悅喝茶的動作頓住了,不可思議地看向一副乖巧懂事的喬嬌嬌。
喬嬌嬌地目光看向別處。
溫清悅瞬間明白了,這頓飯是林元洲來給喬嬌嬌主持公道的。
她握緊茶杯,壓製內心的痛感,冷笑出聲:“嗬~我有什麼需要道歉的地方,你讓她說來聽聽。”
林元洲臉色突然凝固,眉頭緊皺,似乎有話要說。
然而,喬嬌嬌卻顯得有些不安,急忙揮手,以一副善解人意的態度說:“元洲哥哥,沒事的,我不怪溫知青,我們還是趕緊點菜吧,肚子都餓了。”
林元洲聞言她餓了,眉頭還是皺著,並未再說什麼。
他招了招手,吸引了服務員的注意,隨意地點了幾樣菜品。
“水煮魚、毛血旺、辣子雞、羊肉湯……”
點完這些菜後,林元洲將菜單擱下,說:“就這些吧。”
“再加一份水煮青菜。”溫清悅突然輕聲補充道。
林元洲一愣,這才意識到:“抱歉,我忘了你不能吃辣的和羊肉……”
溫清悅微微牽動嘴角:“沒事。”
這頓飯原本就是林元洲為了支持喬嬌嬌而安排的,她喜歡吃什麼,忌口什麼,似乎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。
看著她平靜的表情,林元洲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。
盡管溫清悅就坐在他對麵,他卻覺得她仿佛與自己相隔甚遠。
吃得差不多,外麵下起了大雨。
林元洲帶來的一把傘似乎並不能兼顧到她們兩人。
於是,林元洲想了想說:“清悅,你在這裏等會,等我將嬌嬌送回去,再過來接你。”
溫清悅本來不太舒服的身體,在這漫長的吃飯中,更加不舒服了。
喬嬌嬌第一次良心發現,看出溫清悅真的不舒服的模樣,向林元洲說:“元洲哥哥,溫知青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,要不你先送她回去吧,我...在這等你。”
林元洲想都沒想的拒絕道:“那怎麼行,你一個人在這裏,我不放心。”
他看了一眼溫清悅:
“她身體沒事,你不知道她身體多健康,跟你強多了。”
“你昨天又淋了雨,哮喘還發作了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他們在不斷拉扯,溫清悅強忍著身體不適,平靜地主動開口:“林元洲,你送喬嬌嬌回去吧。”
喬嬌嬌猶豫地看了一眼溫清悅:“溫知青,你……”
林元洲聽聞,鬆了一口氣,連忙點頭:“我這就送她回去,你在這裏等著我。”
說完,他帶著喬嬌嬌匆匆離開。
溫清悅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緩慢起身也離開了飯店。
林元洲怨她禁錮了他,怨她讓他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,怨她將他帶到鄉下……
他對她的抱怨太多太多了。
但對溫清悅而言,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,林元洲已不再是她需要等待的那個人。
溫清悅在雨中艱難地行走,終於撐著走到了衛生院的門口。
就在她幾乎觸手可及衛生院的時候,她再也支撐不住,暈倒在了地上。
離別前的最後一天。
溫清悅在衛生院打了針,服了藥,體溫也降了下來。
之後,她返回知青宿舍休息。
當她推開房門的那一刻,林元洲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。
“溫清悅,你昨天為什麼沒在飯店等我,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?”
溫清悅心中隻有冷笑。
他昨天將她留在飯店時似乎並不怎麼著急,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質問她?
溫清悅不願多費唇舌,淡淡地回答:“昨天身體不舒服,就去衛生院了。”
林元洲這時才注意到她略顯蒼白的臉色,表情顯得有些尷尬。
“你身體不舒服,怎麼不告訴我?你這樣一聲不響地走了,我怎麼會知道你真的病了。”
溫清悅沒有心思爭辯,她隻想快點躺下休息,便敷衍地點了點頭。
“抱歉,這樣可以了嗎?”
“我可以回房休息了嗎?我很累。”
林元洲站在原地,有些手足無措,這時喬嬌嬌出現在了知青宿舍。
“元洲哥哥,不是說好一起去采蘑菇嗎?我們快出發吧!”
林元洲聽後,趕忙對溫清悅說:“那...清悅,你先休息吧。”
“砰”的一聲,溫清悅關上了門。
林元洲望著緊閉的門,摸了摸鼻子,轉頭對喬嬌嬌說:“來了,我拿個工具。”
屋內恢複了寧靜。
溫清悅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,不禁露出一絲苦笑。
她晃了晃昏沉的腦袋,不再去想那些紛擾。
爬上床,她沉沉睡去。
當她再次醒來時,夜幕已經降臨。
溫清悅經過深思熟慮,給林元洲寫了一封信。
她前往男知青宿舍尋找林元洲,卻發現他尚未歸來。
於是,她將信交給了關係不錯的知青拜托她將信給林元洲。
淩晨四點,溫清悅拿著她在古和村所有的行李出了知青宿舍。
“林元洲,希望我們再也不見。”
那間單人房,又恢複到無人居住的模樣,一點人氣也沒有。
溫清悅獨自坐上回家的火車,往後隻願自己求有所成,報效國家。
睡夢中的林元洲,猛然驚醒,好像有什麼東西他弄丟了,莫名的感到害怕。
他的手摸著跳怦怦直跳的心臟,偏偏又說不清是什麼原因。